一件T恤，一條牛仔褲，一雙運動鞋。這時，正好看中一條長裙，水綠色，裙襬像水浪一般的翻起，綴著有星星點點亮閃閃的裝飾。我拿著愛不釋手，手伸向荷包的時候才發現，我身上並沒有這個時代的貨幣。正左右為難，忽然身後伸出一隻手，朝老闆扔了一兩銀子。

回頭看時，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出現在身後，幫我付了帳。

這裡是女兒國，有男子出現，引發了一陣騷動。

我先是一楞，後來看見那男子有一雙金色的眼睛的時候，不禁莞爾。

孫悟空的眼睛也是金色的。

他見我朝他笑，便也笑了。

他說：“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我笑笑：“城中的男子原本就少，更何況還是有一雙金色眼睛的。”

一旁的老闆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們，問道：“你們認識？”

我點點頭，說：“我的一個朋友，空空。”

孫悟空笑著朝老闆點了點頭，第一次見他對人這麼和善，有些不太適應。

“你為什麼弄成這個樣子？”我問。

他轉而說其它：“空空這個名字真不砸滴，一點都不威風。”

“你一個人？”我問道，孫悟空不是該時刻在唐僧的身邊嗎？

“他們都睡著了，我隨便出來走走，結果就發現一個想買了東西不付帳的傢伙。”他的嘴巴可一點也沒變，還是不饒人。

“我會還你銀子的！”我說道。

“不用了，反正我的毛多的很，少一根又不會死！”他笑笑。

那笑容，在月光下，讓我一陣眩暈。

“還是你這個樣子好看！”話剛出口，我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這不就是說他平常的樣子很難看嗎？

某人卻好象絲毫沒有察覺般：“外貌只不過是虛幻，只是傻子往往分不清楚美醜。”

我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想，愛美是人之天性。

有了孫悟空的毫毛，徹底的滿足了我在21世紀無法滿足的慾望，抱了一大包東西走在大街上。

路過一家看似熱鬧的酒肆，我們便在樓上靠窗的位置叫了一桌飯菜。

正吃著，忽然一抬頭看見孫悟空坐在那裡，筷子都沒動一下。

“你怎麼不吃啊？”我奇怪的問道。

孫悟空尷尬的笑笑，我這才發現我叫的東西，抄肉絲，蒸牛肉，魷魚，童子雞，桂花酒……

和尚是吃素的。

“你為什麼要當和尚？難道也是和唐僧一樣，一出生就在和尚堆裡？”

他淡淡的笑了下，說道：“即便禿頭不是出生在和尚堆裡，他也會當和尚！”

“那你呢？”

“我沒有選擇！”

周圍一下子沉寂下來，我想起了那個傳說，五指山下，有人對他說，只要你當和尚，保護唐僧西去，你就可以重獲自由……

當和尚和自由，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自願和被迫，在那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任何分別。

“那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比如說花果山，那裡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

他的眼睛裡露出溫柔，臉上也有了安詳的笑容，只是這種表情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深不見底的眼睛。

過了很久，他才說：“以前的事情，我早就都忘光了。”

“為什麼？”我不解，為什麼要忘記美好和幸福的事情？

他沒有再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我，眼中，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是怎麼樣的經歷，才會讓人選擇忘記美好和幸福？

我無從得知。

他又問道：“你覺得女兒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