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著兩位護法神祇。
右邊是“善財公子”和“奉子娘娘”;左邊是“無畏戰神”與“五穀仙翁”。單聽這五位神祇的名字,郝老丈就深信他們必定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眼看太陽落山,求仙問道的人仍絡繹不絕。走在郝老丈後面的是兩位骨瘦如柴的富商,手裡各捧著一個精緻的木匣。
巧合的是,兩個木匣剛好都是最名貴的奇楠木製成。朝歌能用得起這種木頭的,除了王老千,就只有這兩位人稱“扒皮蝦”的生意人。
別看這“一對蝦”瘦得像被人扒了一層皮,其實向來都是他們扒別人的皮。朝歌的百姓們就是被二人扒皮的小蝦米。
針尖對麥芒的兩隻扒皮蝦,不屑地瞥了對方一眼,而當兩人看到前面衣衫襤褸的郝老丈時,卻又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面露輕蔑之色。
郝老丈自慚形穢地低下頭,虔誠地將五個神祇拜了一遍又一遍,畢恭畢敬地把一塊銅貝放在供桌上。他剛轉身要走,卻被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青衣公子攔住了。
郝老丈想必這個陌生的外鄉人就是善財公子,於是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善財公子將郝老丈扶起來,問道:
“老丈還未曾說出自己的煩惱,為何急著要走?”
“回仙公子的話,小人的煩惱已經在心裡告訴仙人老爺了。”
善財公子搖搖頭說:
“狐夫子他老人傢什麼都好,就是耳朵不太靈,您老必須大聲喊出來,他才能聽見。”
郝老丈是個老實人,人家讓他喊,他便連哭帶喊,把自己兒子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喊了出來。
當郝老丈喊出王老千這個名字的時候,屏風後面突然竄出四個身影,臉上都帶著笨重的青銅狐狸面具。
兩隻扒皮蝦見到這四位走出來,立即將背弓成一對蝦米,俯身叩拜。郝老丈也跟著跪了下去。不必說,這四位便是其餘四位神祇。
其中一位神祇走到供桌前,將郝老丈放在桌上的銅貝收入袖中,然後隨其餘三位神祇退回屏風後面。
郝老丈欣喜若狂地朝四位神祇離去的方向,連連叩拜,然後興高采烈地離開了青靈廟。
兩隻扒皮蝦目瞪口呆,猶如像兩條窒息的死魚,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善財公子問兩個富商:“二位之前可曾犯下過罪孽?”
“犯罪?何罪之有?”兩隻扒皮蝦喃喃自語,皆是一臉無辜茫然的表情。
“若自覺無罪,那二位的麻煩連狐夫子也無能為力,請快些離去吧。”
兩人連忙改口,連連應和道:“有!有罪!”
善財公子淡然一笑,取出兩個純金的酒爵,放在二人面前。
兩人伸手拿起杯子聞了聞,頓時眉頭一皺,又將杯子放了回去。
善財公子道:“二位若覺得自己有罪,就請飲下這杯贖罪飲,方可化解業障。”
兩人猶豫了很久,再次鼓足勇氣將那杯子拿起來,各自嚥了口唾沫,捏著鼻子咕嘟咕嘟嚥了下去。動作一氣呵成,就像事先排練過一樣,喝完還朝對方打了一個嗝。
一股濃烈的味道從嘴裡飄出,燻得兩人劇烈地嘔吐起來。
整座廟堂都回蕩著兩人“哇哇”嘔吐的聲音。兩人足足吐了半個時辰,把肚子裡能吐的都吐了,差點連腸子也一起吐了出來。
“汙穢均已吐出,二位還需回去誠心懺悔,方可根除業障。”
說罷,善財公子像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兩人灰溜溜地退出青靈廟,踉蹌的背影活像剛被扒了幾層皮,後腳剛邁出門檻,就聽身後大門被重重關閉。
善財公子從裡面插上門栓,四位神祇立刻取下笨重的狐狸面具,正是蘇季,花瘤兒,小道士,老乞丐這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