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前塵,傷心談不上,洛江流只是有些寂寞。
以後沒人資助錢財,日子可就更難過了。
天下第二這麼思量著,拍拍屁股從黃土堆上站起身來,他一抓相思劍,往東而行。
既然事情都與卜知坊有關,那倒不如先去卜知坊一趟,將前因後果弄個清楚。
卜知坊接的是五湖四海的生意。
所以偶爾有幾個連官話都不會說的陌生人在門外徘徊也能夠理解。
洛葉懶洋洋的坐在屋簷上,昨天剛下的雨,今天已經出了太陽,她是看門人,理應呆在最高的地方,留意街上的動靜。
洛葉低著眼睛俯視巷口,這幾個徘徊的人該是從金國來的,隔三差五就到卜知坊門前踩點,看上去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這個時候,中原和金國勢同水火,他們居然也敢潛來臨安腹地,不是有所仰仗,就是腦子有病。蕭竹音放話在先,倘若對方沒有出手,卜知坊也不可輕舉妄動。
“誰!”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還真有不長眼的來翻卜知坊的牆。
洛葉一個旋身,隨手抓了塊瓦片就追了上去。
青瓦運了內力,自洛葉手中脫出打向來人的腿腳,對方不避不讓,青瓦在離衣毫釐之處被震為粉末。
一般這種情況就可視作挑釁了,洛葉自腰間拔下□□,半吊著的手不給面子的疼了一下,槍尖稍偏,倒給來人佔了先機。
劍氣。
細微尖銳,綿如毛針的劍氣把洛葉兜在裡面。這年頭,但凡是個有格調的高手,都擅長以指代兵,一是怕被人認出武學師承來,二是佔個心理上的高度。
洛葉槍桿一轉,正打得興起的時候忽然收了招式,她不動,這個一身汙泥,半乾不淨的蒙面人也跟著停下了。
兩人面面相覷,互瞪了一會兒,洛葉忽然道:“我認識你嗎?”
“認識。”洛江流不會說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他想試試洛葉的功夫,這才臨時起意把臉蒙了,相思長劍也藏在花壇下面,好讓洛葉與他交手。
但他沒有想到洛葉有傷在身,空氣中彌散著血腥味,她這傷縱使不重,怕也遠非近期能好。
“傷?”
“啊?”洛葉愣了一下,“哦,你說這個啊,不要緊,都要結痂了,還挺癢的。”
“還打麼?”洛江流又問,他把選擇權交到了洛葉的手裡,倘若對方說“不打了”,他大可以扯下面巾,束手就擒。
“打啊,”洛葉躍躍欲試,“闖進卜知坊的人,就算和我熟,也和我的槍不熟。”
“請……”
洛江流是個殺手,還是個不常說話的殺手,對於他而言,這個字已經充分表達了尊重。分隔十幾年,縱使是他,也不想把兄妹關係變糟。
或許是因為傷勢的拖累,洛葉的行動遠不如以往順暢,槍勢走向不夠精準,對付一般毛賊尚可,但若是洛江流這樣的高手,失之毫釐,差之千里。轉眼,洛葉的衣服上就多出了幾個窟窿。
洛葉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足,便不在以強招硬扛,她有世上最絕頂的輕功,若要纏人脫身,簡直易如反掌。
油滑如魚,靈巧似蛇,見縫插針的功夫饒是洛江流也奈何她不得,每一劍下去,都如同斬進了水流裡,乍然似斷了,轉眼卻又連線起來,竟也挑下洛江流的幾根髮絲。
洛江流的目光亮了亮,他收指停足,道:“夠了。”
“不夠。”洛葉自他背後反手摘下面紗,“我就知道。”
他們兩個其實長得頗為相像,洛江流年長,又是男子,稜角分明些,而洛葉則更加清秀,花開並蒂,都是順眼的模樣。
“大哥,走,我請你喝酒。”洛葉一拉腰間酒葫蘆,桂花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