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干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仍然彎著腰保持著謙恭的行禮姿勢:“汗兄明鑑,我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訊息,當時您正在和長孫大使在一起,我沒法跟您溝通,而且長孫大使也直接派了使節團的人到了我的部落,跟著阿里不哥一起帶人回來的。”
都藍可汗轉向了長孫晟,怒氣滿滿地問道:“長孫大使,你的手未免也太長了點吧,在我突厥各部都遍佈耳目,連漠北也不放過,什麼意思?!”
長孫晟微微一笑:“大汗言重了,只不過是本使多次往來突厥與大隋之間,在這裡也有些朋友罷了,比如大汗,您跟本使的私交也不錯吧,突厥有什麼事情,您不是也會給我來信,還會邀請本使來突厥騎馬射獵嗎?”
都藍可汗被長孫晟一下子揶得無語,只能氣乎乎地瞪著對方,說不出話。長孫晟環視四周,朗聲說道:“其實本朝叛徒楊欽的行蹤,一直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他去漠北的時候,我的人就已經一路跟蹤了,並不是在突利可汗的部落裡留有什麼奸細,而且本使認為現在應該把楊欽帶上來看看才對,您說呢,大汗?”
都藍可汗看了一眼已經面無人色的安遂家,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那就把人帶上來看看吧。如果牽涉到我們突厥的人,本汗絕不徇私。”
染干轉過頭,向著帳外高聲叫道:“阿里不哥,把人帶進來!”
幾縷陽光閃過,一個皮盔皮甲的突厥將軍,帶著兩個士兵,押著一個五花大綁,披頭散髮,滿身都是血汙的人進了帳,走到長孫晟的身邊。
那突厥將軍當著眾人的面,狠狠地一踢那被綁著的人膝彎,讓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然後向著都藍可汗恭敬地行了個了禮:“大汗,人犯已經帶到!”
都藍可汗的心在迅速地下沉,汗珠也開始在他的額頭閃現,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口道:“阿里不哥,讓我們看清楚此人的臉!”
阿里不哥應了聲是,抓著人犯的頭髮,把他的頭抬了起來,兩個士兵上前撥開了披在他臉上的亂髮,赫然正是王華強,滿臉胡碴,面如死灰,鼻孔下和嘴角邊盡是血漬。
都藍可汗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腦子還是“嗡”地一聲,他定了定神,裝作不認識王華強,對著長孫晟問道:“長孫大使,此人就是楊欽?”
地上的王華強突然用突厥語大叫起來:“大汗,這些人襲擊和搶劫我們的商隊,我根本不是什麼楊欽,我只是個草原上的普通貨商,名叫哈爾赤,大汗,冤枉啊!”
長孫晟冷笑一聲,走到王華強的身邊,按住他的左肩衣服,用力一扯,直接把王華強肩膀上的衣服扯得粉碎,露出了一個刺青。
那刺青是一頭雄鷹的樣子,目光兇猛,展翅欲飛,嘴角上掛著一滴血珠子,正是那驍果軍標誌刺青:滴血雄鷹。
長孫晟哈哈一笑,指著這塊刺青,對著帳內的突厥貴族們大聲說道:“各位應該都和我朝的驍果軍打過交道,對這個應該再熟悉不過吧。難道草原上的突厥貨商,也會給自己刺個驍果軍的紋身嗎?”
王華強如同一灘爛泥似地癱倒在地,心中為自己的演技一陣得意。
長孫晟轉頭對著染干說道:“突利可汗,這次好象還有個證人,也請一併帶上。”
染干點了點頭,對著帳外叫道:“把那個女的也帶進來!”
兩個如狼似虎的突厥衛士象夾小雞仔兒似的,左右夾著一個穿著綠紗的粟特族少女進來,正是紫珠。
突厥武士們走到了王華強面前,把紫珠重重地推倒在地,跪在王華強的旁邊,阿里不哥指著紫珠道:“這個女人就是帶楊欽逃到我們部落的,她的身上還有……”
都藍可汗突然大吼一聲:“夠了,別說了!”
阿里不哥一下子閉上了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