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鬚抖動,愣在當場,一腔話語堵在喉嚨裡,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以及強烈的沮喪。
有種被戲耍的憤怒。
他不明白,本來十拿九穩的事,為何瞬間逆轉?
趙都安的摺子裡,到底寫了什麼?
「陛下,」呂梁張了張嘴,擠出一句,「若如此裁決,只恐滿朝文武……」
徐貞觀站起身,目光冷冷掃視他:
「你在教朕做事?」
呂梁呼吸一窒,冷汗直流:
「不……不敢。」
「那就退下,」徐貞觀說道,忽又看向失魂落魄的張昌碩,眼神冷淡,說道:
「張昌碩誣陷同僚,本該嚴懲,念及初犯,且一心為公,只罰閉門思過三日,好自反省。」
轟!
張昌碩如遭雷擊,臉色煞白。
閉門思過看似不算什麼,但透露出的,女帝不喜他的訊號,才是最大的懲戒。
尤其他滿懷期待而來,此刻非但趙都安毫髮無損,自己反倒給女帝留下壞印象。
偷雞不成蝕把米……小丑竟是他自己……咦,竟然還押韻了!
徐貞觀邁步,在宮人陪同下,走出偏殿,經過趙都安身旁時,略作停頓,說道:
「趙都安?」
「臣在。」
「時辰不早了,留在宮中陪朕一同用膳吧。」
「喏!」
旁邊的張昌碩胸口好似中了一箭,蹬蹬連退數步,難以置信地看向趙都安。
陛下非但頂著滿朝文武的壓力,保下趙賊,竟然還留他一起用膳?!
自古有言「飽暖思那啥」……
他簡直不敢想,倆人吃完飯會做些什麼!
張昌碩眼前一陣陣發黑。
「恭送陛下!」
眾人齊聲行禮中,徐貞觀身影遠去。
身穿飛魚服,面白無鬚,喜怒無常的「白眉閻王「,大太監馬閻直起身,深深看了身旁的小白臉一眼,說道:
「恭喜。」
今日趙都安給他的印象,大出意外。
此刻也略感慶幸……幸好,他自始至終,只甩鍋,沒做其他的攻訐。
不是……恭喜不該是面帶笑容嗎,你這繃著臉,凶神惡煞的鬧哪樣……趙都安此刻滿是劫後餘生的如釋重負,心中腹誹,笑著說:
「也多謝督公……」
沒等他說完,馬閻便轉身離開了。
顯然對他這號臭名昭著的人物,沒有半點好感。
「……」趙都安又看向餘下二人。
呂梁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掉頭就走,他急著要將此事彙報給相國。
他只是先鋒,真正博弈的還是雙方大人物。
至於張昌碩,也一聲狠話都沒放,就跟在御史呂梁身後,灰溜溜地離開了。
這令趙都安頗感失望,心說這情敵這般不經打擊的嗎?
這就鬥志全無了?
「使君且隨奴婢去花廳等候,待稍後陛下傳喚。」
前天那位,曾經收了趙都安銀票賄賂的年長女官走來,笑盈盈說道。
趙都安拱手道謝:「有勞姐姐了。」
同時,他心絃再次繃緊,知道這件事還未結束,女帝顯然要單獨審問他。
這一通操作,終歸與原本的「趙都安」人設差別太大,女帝不可能不注意到。
也就是說,他必須給出完美的解釋。
否則,他仍舊在劫難逃。
「希望這世界的修行體系裡,沒有奪舍重生吧……」趙都安暗暗祈禱。
……
……
而另外一邊,伴隨這場整個京城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