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百姓受酷日之苦,罰你站到日暮,可服氣?」
呂梁深深吸了口氣:
「卑職……服氣!」
袁立哈哈一笑,放下窗簾,四架馬車再度上路,彷彿這一切真的只是偶遇。
只留下遠去的囚車,與將散未散的百姓。
以及如釘子般站在酷日下,雙手維持作揖請罪姿態,一動不動的鐵嘴御史。
可想而知,今日之後,呂梁的名聲會受到極大損傷。
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源於御史大夫隨意的一句話語而已。
……
……
車廂中,當熱鬧遠去。
趙都安終於忍不住開口:
「袁公,今日之事,並非偶然吧。」
他實在難以接受,對方僅憑御花園中一面之緣,就這般抬愛他的劇本。
除非對方好男色……想到這個可能,趙都安打了個冷戰,默默坐遠了些,眼神警惕,以保護自己的菊花。
袁立:「……」
趙都安「……」
良久。
袁立終於沒好氣丟下玉如意:
「本官若想坑害你,用得著這般大費周章?」
那可未必……趙都安苟的一批,對無來由的好意保持高度警惕。
臉上則如釋重負,擔憂道:
「下官只是擔心,今日的事傳出去,影響您的清名。」
儒雅隨和的大權臣霸氣側漏:
「誰會傳出去?」
這句話,他在皇城門口說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初聽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似在其看來,呂梁絕不敢亂嚼舌根。
頓了頓,袁立又淡淡補了句:
「何況,我從未追逐在意過所謂的名聲,少年是如此,今日依然。逐清名者,會被名聲所累,終失去名聲。做實事者,哪怕暫時不被外人理解,等天下人都實在獲利,自會吹捧讚美,何必外求?」
趙都安真心實意道:
「袁公心境,我不如遠矣。」
袁立忽笑道:
「以你今日惡名,若浪子回頭,博取好名聲遠比呂梁要容易。」
我知道,壞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嘛……趙都安笑道:
「下官倒覺得,壞名聲有時更好用。」
他之所以對外,維持原主人設,很大程度是看中了壞人設的好處。
袁立莞爾,二者相視一笑。
身份懸殊,名聲相反的兩人,竟因對「名聲」二字皆不在意,而產生了某種相互認同。
就如在人群中嗅出同類,與身份等外物無關,呂梁終生無法理解這點。
笑罷。
袁立忽然問:「你是否覺得,我對呂梁的懲罰過輕?」
趙都安正色搖頭:
「袁公與我非親非故,肯幫忙迴護,已感激不盡。」
袁立笑道:
「所以,你還是不滿意。想要對付他?就如你扳倒張家人那般?」
趙都安坦然頷首:「想。」
當初滿朝彈劾,呂梁便是先鋒,如今又要坑他,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何況趙都安。
「你準備如何做?」
「還沒想到,先捉他錯處吧。」
「呂梁此人極愛惜名聲,小錯有,但意義不大,想挖出黑料,難。」袁立搖頭。
趙都安眨眨眼:「袁公有何賜教?」
大青衣淡淡道:「欲剪除細枝,可斷其主幹。」
趙都安苦笑:
「您說笑了,呂梁背後是整個李黨,我這牙口,可啃不動。」
袁立搖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