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句話,資訊含量幾乎撐爆鐵嘴御史腦海。
以他的聰慧,立即理清其中邏輯:
賭博乃可大做文章的罪名,但不足以威脅裴楷之。
袁立與「李黨」為敵,獲取這證據不意外,因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便拿來與裴楷之交換利益。
呂梁身在都察院,心在「李黨」,於袁立而言,是個很難受的釘子。
恰好,裴楷之寵愛小兒子眾所周知,為保下兒子,答應袁立廢掉自己。
此事需有人來做,恰好那日趙都安入宮,恰逢其會,這才同乘商談此事。
邏輯鏈清晰完整,無懈可擊。
呂梁只覺一盆刺骨冷水潑下,澆了個透心涼,卻沒注意,趙都安嘴角上揚。
哈哈,他信了!
趙都安這番話半真半假,若他不提袁立,以呂梁的警惕,必會進行聯想。
倘若懷疑這是個圈套,那計劃很可能破產。
所以,趙都安必須主動補全漏洞。
如此一來,這件事的性質,便不再是陰謀詭計。
而是朝堂大佬間的一次尋常博弈。
類似的博弈,呂梁見過太多次,只是這次,他成了為大局,被犧牲的棋子。
「你……胡說!」
呂梁攥著欄杆的手指泛白,色厲內荏:
「胡說八道!」
他心頭仍有兩個希望。
第一,這都是趙都安一面之詞,第二,裴楷之哪怕放棄他,但為了不令底下人寒心,也會曲線撈他。
大不了,幫他暫避鋒芒,貶官地方,伺機調回。
趙都安哂笑,忽地扭頭,喊道:
「四娘,你夫君說他不信呢。」
遠處走廊門開啟。
風韻可人,換了身大紅長裙的貴婦人款款走來,漂亮的臉蛋上帶著殘忍笑意:
「使君何必與這烏龜廢話,良辰美景,奴家特意換了喜慶的裙子呢。」
說著,展開雙臂,在大牢走廊中,徐徐轉了個圈。
火光下,裙襬飛揚,嬌豔欲滴。
呂梁眼珠發紅,撞擊堅固欄杆,無能狂怒:
「賤人害我!!狗男女,不得好死!」
裴四娘鄙夷地瞥他,鬱結多年的恨意噴薄而出。
她本以為,自己會很快意,痛罵出聲,但不知為何,只覺可笑:
「我當初瞎了眼,怎麼瞧得上你。」
趙都安慢條斯理起身,攬住四娘豐腴腰肢:
「他不值得。」
裴四娘軟倒在他身上,輕輕「恩」了聲,吐氣如蘭,又面露難色:
「就在這麼?」
事到臨頭,她有點慫了。
趙都安哈哈大笑,牽著她往外走:
「時辰還早,我已命人要了酒菜,你我先慶賀吃喝一番。」
頓了頓,看向囚室,似笑非笑:
「待本官吃飽喝足,再與四娘一起來看你,不要急,我們就在外頭,晚上會再來的。」
「奸賊!你要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
呂梁瘋狂撞擊欄杆,想到某種可能。
……
走廊盡頭。
朱逵正等著,身旁是一名刑部主事,後頭是數名獄卒。
趙都安走出時,已默契地與四娘分開,保持恰當距離。
「使君。」
「夫人。」
趙都安「恩」了聲,笑道:
「今日又為陛下剷除一奸賊,心中開懷,本官已訂了酒菜,正要與裴小姐,一同犒賞諸位,還請賞光。」
「這……」刑部眾人面面相覷,那名主事推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