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輔,袁立,但終歸也是人。
替女帝辦事足夠忠心,但也會為自己考慮,試圖降低官員集團的仇恨值。
故而,一些沒必要得罪的人,馬閻也會容忍。
梨花堂的這群人,便歸屬此列。
想到這,趙都安突然有所明悟,他的貞寶和袁立老賊把自己塞到這個位置,是否還有另一層考慮?
「原來如此。」他輕輕頷首,又問:
「那你且說說,梨花堂中,有哪些不好得罪的?」
周倉無聲吐氣,斟酌道:
「新人,以及其他堂口不合群被踢出來的幾個不算,其餘有背景的,以大人您與陛下的關係,倒也不必敬畏。
只要不太過,少許得罪也無妨,唯獨有一個,是例外,絕不能吃罪的。喚作李浪,也是梨花堂最大的刺頭。」
「有些耳熟,哪家的少爺公子?」趙都安皺眉。
「雲陽公主的兒子。」周倉小聲說。
趙都安恍然!
雲陽公主此人,名聲甚大,乃是老皇帝的妹子,女帝也要叫她一聲姑姑。
不過因年齡小,也就比徐貞觀大十歲左右。
真正的皇家貴胄。
當初秦俅能混入京圈,就是攀上了雲陽駙馬的大腿,不過,雲陽公主最有名的,卻並非尊貴的身份。
而是「放蕩」二字。
身為女帝姑姑,卻公然豢養面首,動輒尋俊美少年入府遊戲,駙馬頭頂一片綠,堪稱大虞第一神龜。
「雲陽公主的子嗣?」趙都安挑眉。
怪不得不好得罪。無論馬閻還是他,都依附皇家。
得罪外臣沒關係,但若吃罪皇室成員……總歸要忌憚許多。
……
……
說話間,穿過一道側門,進入一方院落。
庭院中央,一株巨大的梨樹枝繁葉茂。
枝條上,一顆顆青皮梨子懸掛,尚未成熟。
左轉,便是內堂,牌匾上書「梨花堂」三個燙金大字。
此刻早過了點卯時,堂內卻空空蕩蕩,一張碩大的「會議桌」周圍,歪歪扭扭散落幾把椅子。
唯有一名女官差正趴在桌上,打瞌睡。
趙都安:??
「咳!」周倉臉色尷尬,握拳咳嗽:
「其他人呢?督公不是早通知過,今日新任緝司到來?要伱們等著?」
瞌睡的女官差一個激靈,啪地站起來,還暈頭轉向的。
看著也才二十出頭年紀,模樣頗為周正,半邊臉被壓出紅印,嘴角帶著一串晶瑩。
許是睡蒙了,蠢呼呼的,令趙都安聯想起職場類影視劇裡,初入職場的女大學生形象。
眼神清澈而愚蠢,彷彿下一刻,就會九十度鞠躬,來一句「私密馬賽」!
錢可柔昨晚熬夜看話本,耽擱了時辰。
這在以往不算事,因梨花堂沒有堂官,大家無組織無紀律。
點卯走個形式,動輒翹班,打瞌睡更是家常便飯。
但今天不同,她渾噩之際,想起新緝司上任,戰戰兢兢解釋:
「他們都來了,在後頭打牌……我,我這就去叫!」
說著,拔腿就走,走出兩步,才想起回頭朝新上司行禮,冷不防看到趙都安俊朗容貌,愣了下,小聲說了句:
「大人稍等。」
就一溜煙跑了。
周倉尷尬搓手解釋:「昨日分明是通知過……」
「無妨,」趙都安臉上不見怒容,反而掛著微笑,似渾不在意:
「對了,方才這個是……」
「哦,入衙門不久的新人,沒什麼背景,頂替家人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