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透心涼,平靜道:
「趙大人想說什麼,便直說吧。」
「好,我喜歡爽快的人。」趙都安笑著第二次看向他:
「你知道,我與李應龍有仇,你呢,想必在他手底下也不開心,不如投奔本官如何?呵,若你點頭,本官對你之前的些許冒犯,可以既往不咎。」
許明遠愣住了,然後險些笑了。
心想這狗賊是瘋了麼?
三言兩語,就想讓自己改換門庭?
開什麼玩笑。
李應龍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你姓趙的有什麼臉說小閣老啊。
他雖心中不平,但好歹與李家是一起的,憑藉老師陳正儒這層關係,能背靠李黨立足。
而趙都安?倆人的仇是實打實的,他瘋了才會投靠。
「趙大人說笑了,若我投靠你,接下來,是不是就要我學馮舉,攀咬小閣老,甚至攀咬相國?」
許明遠淡淡道:
「若大人是存了利用我對付相國的心思,那隻能說大人白費力氣了,許某雖一介書生,敵不過諸位手中刀,但些許骨氣還是有的。」
趙都安表情奇怪地看向他,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好一個鐵骨錚錚的讀書人,所以,你是拒絕本官咯?」
許明遠梗著脖子,閉上眼睛:
「請恕許某不能答應。」
他已經篤定,趙都安之前的舉動就是嚇唬自己。
無論綁過來,還是掌嘴,說白了,都只是皮外傷,甚至連重傷都遠遠算不上。
對方再瘋狂,也定然不敢在京城,謀害一位翰林。
所以,許明遠堅信,自己哪怕拒絕,大不了被打一頓。
這未必是壞事,如果自己帶著一身傷,再去找李應龍,對方必然會拉他一把。
否則,李黨的人心就該散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趙都安神色也冷淡下來,淡淡道:
「來人,送翰林下去。正好,本官這魚餌不夠香甜,缺一味大補的來餵魚。」
「是!」
許明遠愣了下,隱隱生出不安。
卻見梨花堂官差已經上前,一個用破布堵住他的嘴,另一個重新將他手腳捆起來,而後將他推入麻袋,拖曳著朝河邊走去。
「往邊上一些,別驚了大人的『窩』。」錢可柔抱著胳膊道。
侯人猛咧了咧嘴,拽著一根繩子,將被綁在麻袋裡,只勉強露出一個頭的許明遠拖曳的越來越遠。
河邊,沈倦扛著一塊用繩子綁縛的大石頭過來,將繩子另外一端,拴在麻袋上。
許明遠驚恐地瞪大眼睛,終於明白了什麼,嗚嗚地掙扎起來,卻被侯人猛一腳踢翻,反而捆的更結實了:
「叫喚什麼,別怕,等會就沒感覺了。」
說著,他運力將大石頭猛地踹入河中。
咚的一聲,繩索倏然繃緊,迅速將許明遠拖進了冰冷的河水,然後迅速朝河底下沉。
「嗚!嗚嗚!」
許明遠瘋狂掙扎,感受著水漸漸吞沒脖頸,竭力用舌頭頂掉破布,驚恐大喊:
「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他的視野中,卻已看不見了趙都安,只隱隱望見遠處黑暗裡,那隻明亮的燈籠。
好似傍晚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
「救命……」
「趙大人……我……願意……」
「咕嘟咕嘟……」
最後一句,被河水吞沒,許明遠視野被黑暗籠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