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嗎?
少女咬了咬嘴唇,有些感動。
尤展德見他這幅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敬畏愈發淡了。
也端起少許長輩架子,諄諄教誨道:
「大郎如今有幸得聖人賞識,被些許小人詆譭,不意外。正所謂不遭人妒是庸才……只是,這名聲啊,也要在意些,否則,不好的話傳入聖人耳中,也難免影響仕途。」
他一直記得,探聽得知,趙都安被打入大牢,三司會審的事。
尤展德聽到的版本,是三司會審中,那位大理寺的大人物,意外被牽扯進舊案,趙都安得以被釋放。
而後,橫行無忌的趙閻王,就突然偃旗息鼓,變得低調起來了。
至於細節,以他的層次,還沒法接觸到。
故而,結合眼前的趙都安謙遜低調模樣,尤展德心中有譜了:
定是趙都安失寵,才一改常態。
這令他頗感失望——失寵的面首,能發揮的能量,也不知還有多少。
「呵呵,倒也……」
趙都安正要開口,突然,旁邊一聲尖叫。
趙盼一個激靈站起身,瞪著眼睛,盯著同席的肥胖少年,臉色難看地捂著散亂的頭髮:
「你做什麼?!」
眾人忙看去,卻見方才一直在悶頭吃飯的尤祿兒,不知何時已起身,蹭到少女身旁,肥胖的手中,攥著一隻金釵。
竟是方才趁著無人在意,伸手從趙盼頭上拔下。
這會滿不在乎道:
「我就拿來看看,是不是鍍金的,你喊什麼。」
趙盼一上午精心編織的頭髮散亂,秋水般的眸子難以置信,俏臉冰寒,氣的臉都白了,劈手奪回金釵,喊道:
「誰允許你搶我的釵子?!有沒有家教?!」
這話一出,尤氏先不幹了,中年婦人臉色一沉,不悅道:
「大吵大嚷像什麼樣子?是盼兒吧?祿兒扯你的釵子,的確是他不對,但他可是你的長輩,按輩分,你該叫他一聲堂舅,你怎麼與堂舅說話?
朝長輩發怒,這在咱們族中,是要挨板子的。」
肥胖少年見親孃撐腰,本來底氣十足。
只是莫名對上趙盼那雙近乎要殺人的目光,不由慫了幾分,朝後退去。
「這……這……」
尤金花左右為難,正要打圓場,就看到女兒一扭頭,丟下一句:
「我去整理頭髮!」
然後徑直走出廳堂了。
「盼兒……」
尤金花神色一慌,便要去追。
卻被繼子抬手按住,趙都安神色從容,聞聲道:
「姨娘且在這陪客人,我去看看妹子,等會就回來。」
尤金花滿眼愧疚,她也不知為何好好一場家宴,會變成這般,只能本能地依靠繼子。
趙都安追出廳堂,等脫離屋內眾人視線,卻是腳步一停。
沒有去追跑回自己屋的妹子,只是招手,喚來丫鬟,命她去看著點趙盼。
而他自己,則是自顧自,來到堂外的一根柱子旁,抱著胳膊,閉目等待。
凡胎高品武夫的聽力激發,屋中任何對話,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
……
房間中。
伴隨兩人相繼離開,餐桌旁,便只剩下尤家人。
尤金花坐在凳子上,眉頭微微顰起,只能勉強扯起笑容,看向兩位長輩:
「二叔……盼兒她平素雖任性了些,但心是好的,今日也是先……」
尤展德抬手,打圓場道:
「不必說這個,小輩嘛,可以理解。」
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