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就會仇恨那個人了。」
海棠忍不住道:
「怎麼會?或許有少數人這樣想,但多數人不會這樣蠢吧。不恨敵寇,卻恨同胞?」
趙都安看了她一眼,忽然說道:
「不要高估人性。」
見氣氛嚴肅沉悶,他主動笑了笑,舒緩氣氛:
「好了,情況還沒那麼糟。起碼我的名聲也很惡劣,那些人,哪怕仇恨我,也只能背地裡咒我死,卻不敢真找我這個『小閻王』的麻煩的。
所以,逆黨既然需要我頂在前頭,替他們分攤仇恨,就更不會來殺我……拿我做誘餌,大抵是釣不出人的。」
馬閻嘆息一聲,只覺棘手。
身為武人,他從不懼怕明面的對手,卻最厭煩這種暗中的鬼祟。
此前還不覺得,經趙都安深入淺出的分析,才驚覺千面神君這看似魯莽的「刺殺」,背後有這麼多算計。
偏偏,以趙都安的智慧,一時間,也想不出反制之法。
「走吧,先稟告聖上。」
馬閻做出決定,三人騎馬,火速離開。
……
……
當日午時。
一道從宮中傳出的口諭,便遞入了京城各大衙門官署的案頭。
女帝經過深思熟慮,並未選擇壓下此案,假裝無事發生,而是決定公開。
大概意思,是說匡扶社逆黨喪心病狂,刺殺朝廷命官,欲亡大虞。
女帝陛下已下令,命京城禁軍,連帶整個京營的兵馬,加強巡邏,京城進入三等戒嚴狀態。
要百官,尤其是五品以下的官員加強警惕。
皇黨一派,更儘可能搬到衙門居住,派禁軍守衛。
同時,詔衙九大堂口,全力搜捕「千面神君」,甚至請了天師府和神龍寺的部分修行者配合。
只可惜,兩大修行勢力的「高層」,恪守不參與權力鬥爭的原則,派出的術士,最高也只到神章境。
訊息一出。
京城官場肅然。
本就因進入了八月,城中微涼的秋意,一下子濃郁起來。
一時間,朝堂諸公震怒,底層官吏人人自危。
而就在當天晚上。
又一名皇黨小官回家途中,被偽裝成「車伕」的千面神君帶到僻靜處,凌虐殺死。
據說死狀悽慘,皮都被剝開部分。
現場,牆壁上,再次用鮮血寫下相似的句子,聲稱殺人是為了天下蒼生,要求偽帝撤回「惡政」,嚴懲奸佞趙某人。
接著,是第三起。
第四起……
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正如趙都安預料的那般,漸漸的,京中一些人開始敵視他。
認為是他激怒了反賊,引起殺戮的聲音開始出現。
只不過,礙於趙都安這幾個月展露的手腕,這些聲音,也只停留在私人場所的議論中。
以及許多官員,對趙都安的態度變化上。
卻並沒有人,真的彈劾他。
「一群窩裡橫的綿羊!」
趙都安嗤笑,李彥輔的比喻,恰如其分。
……
這一日。
新家的飯廳內,趙家三口人一起吃飯。
因連日追捕千面神君,卻徒勞無功,顯得心事重重的趙都安悶頭吃飯,胃口並不好。
忽然,端著飯碗,小口小口吃飯的美豔繼母猶豫再三,開口道:
「大郎……」
「恩?」趙都安投以疑惑眼神,「姨娘有事?」
尤金花遲疑了下,表情怯怯地說:
「尤展德一家,白天給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