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句話,她邁步下樓,消失在外頭。
只剩趙都安表情一怔。
臉上偽裝出的輕佻模樣消失無蹤,哪裡還有半點浪蕩子的輕浮?
……
……
在趙都安的吩咐下,長街上的衝突宣告結束,呂青風跟著郡主離開。
那大漢與女俠,也被釋放,消失在人群裡。
只剩下這件插曲,由著人們的口傳播,成為一樁註定充滿神秘感的談資。
某條清靜街道旁。
一輛華貴的馬車內。
徐君陵靜靜等了一陣,看到丫鬟綠水鑽了進來,輕聲問道:
「呂師如何?」
丫鬟回答道:「傷勢不重,只是需要調戲一陣子。」
徐君陵輕輕點頭,鬆了口氣,取出一個瓷瓶:
「將這丹丸給呂師送去。」
丫鬟綠水接過,又說道:「他們那邊怎麼安排?」
她口中的「他們」,指的是同為郡主護衛的大漢與女俠。
徐君陵輕輕嘆了口氣,無奈道:
「讓他們直接回來吧,不用偽裝不認識了,早都給那趙都安看穿了。」
綠水大為吃驚:「他早看破了麼?那……」
徐君陵眼神認真,感慨道:
「此人分明就是刻意逼我出來,方才的粗鄙輕佻,言語不乾不淨,只怕也是獲得談話主導權的手段。
短短與我交談不過一刻鐘,就能摸清我的風格,知道我諸多顧慮,以言語調戲破解轉移話題,打亂對手談話節奏……
看來我這位皇姐,當真養了個厲害人物。」
又來了……
綠水對於自家郡主的腦補和分析習慣,已見怪不怪,說道:
「所以,這一局,咱們是敗了麼?」
徐君陵笑了笑,神態自得:
「自然不算,最多是讓他佔些口頭便宜罷了,起碼我已經大概對此人性格有了瞭解。
目的也就達到了。
何況,他如今想必也焦躁地往回趕呢,呵,等他丟了面子,看還能否囂張的起來。」
綠水似懂非懂,悶悶「哦」了一聲。
徐君陵捧起書卷,聽雨翻書。
耳畔卻不知怎麼,總迴盪起趙某人最後那句話。
視線不由自主,落在胸口。
回想起前幾日,在女帝寢宮中夜宿,與皇姐沐浴相見的一幕,頓時有些走神。
壯麗山河景色,才最動人麼……似乎,倒也沒錯。
……
……
「噠噠……」
另外一邊,送走郡主之後,趙都安見海公公沒有回來,便留了一張紙條。
然後,獨自下樓,騎馬頂風冒雨,快速朝衙門返回。
「徐君陵啊徐君陵……伱要敢誆我,咱們這事就記下了……」
趙都安一邊策馬,不斷用內力氣機,將落在體表的雨水震開。
心中一邊嘀咕。
他不大確定,徐君陵最後那句話,到底有幾成真。
然而對方既然準確說出「柴可樵」的名字,也就值得他跑一趟。
俄頃,當趙都安抵達詔衙正門,躍下馬,朝守門的吏員問:
「衙門裡可出了什麼事?有外人來?」
那名吏員聞言,嘴唇顫抖,彷彿看到了主心骨:
「緝司大人,您可回來了,您快進去看看吧。」
趙都安心頭一沉。
沒與他廢話,把韁繩丟給他,大踏步進入衙門。
耳廓一動,循著最嘈雜的人聲方向,迅速抵達總督堂。
就看到往日清冷的堂口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