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所以,您是說,今早朝會上這一出,是士族在發力?」
老司監點了點頭,靠在椅子裡。
秋日天高雲淡,京城的天空也格外澄澈,只有絲絲縷縷的幾片雲,飄在很高的地方。
「這只是個開始,廟堂上諸多勢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天下,原本就是一個個士族瓜分把控,皇家無非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往日裡,這幫南方百年大族不顯山不露水,之所以如此,對朝廷的畏懼是最大的緣故,人一旦畏懼朝廷,便會想發設法,攀關係,滲透進來……
但畏懼,不意味著一味捱打,你小子這半年來,的確對士族動手的太頻繁了。」老司監嘆息道。
趙都安苦著臉,冤枉極了:
「我哪有這本事?您要說太頻繁,那也是時間不夠所致。」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百年底蘊的大家族。
趙都安何嘗不明白?
女帝把控朝堂也好,推行新政也罷,最好的,最平穩的,自然是「溫水煮青蛙」。
但虎視眈眈的八王,鬼祟的二皇子殘黨,會留下足夠的時間給人燒水嗎?
若全然為了穩定,哪怕明知高廉是幕後主使,也該假裝不知道,先穩住南方士族集團。
但最終,女帝還是決定冒險,挾這半年來積累的威勢,以臨封官場開刀。
只要高廉順利被殺掉,士族們大敗,士氣跌落,新政阻力也會減少……當然,在趙都安看來,這個操作,多少有點刀尖上起舞的意思。
要麼讓士族們一蹶不振,甘心認命,要麼就會激起反心,當然,更大可能性是各種想法都有。
內部再分出不同心思的派別來。
就像據他所知,女帝在新政「開市」這件事上,就故意在吸引一部分士族加入。
用「開市」這塊香餑餑,分裂整個士族集團,拉攏一部分,打壓一部分……以上種種,都是朝堂上不曾明言,但趙都安憑藉經驗,從朝廷的舉動政令上,品出來的策略。
所以說,貞寶也並不是一味在掃清障礙。
在對付高廉的同時,也悄然向另外一些大族遞出了甜棗。
「吃幾顆就行了,人老了,吃不了太甜的。」老司監只接過幾枚冬棗,幽幽道:
「總之,你且看著吧,接下來幾天,南方士族對京城裡說得上話的人物的遊說,只會多,不會少,今天李黨的動作,只是釋放訊號,真正的反攻,還沒開始呢。」
趙都安大口咀嚼棗子,說道:「反正與我無關。」
這時,監中有使者找過來,老司監起身去處理公務。
只留下趙都安獨自在小院中,以棗下酒。
他閉上雙眼,舌尖抵住上顎,吐納氣息流轉。
雖是坐臥,卻進入如佛門羅漢般的打坐冥想狀態。
……
恍惚間,趙都安再次進入《六章經》。
出現在荒郊野外。
抬起頭,仍舊是昏暗的天空,周圍是稀疏的林木。
他抬頭望去,前方依然是那座破敗的廟宇。
「……這算不算復活點。」
趙都安吐槽,整理衣冠,欣然第二次朝古廟走去。
裴念奴留下的記載不多,但他還是尋到了一些古籍,確認了卷宗記載的真實性。
同時,在那些古籍的描述中,對這位「第一女術士(古稱:方士)」的閱讀喜好,掌握的更加詳細。
比如說,身為六百年前,縱橫江湖一時的巨擘之一,裴念奴不喜情愛話本,認為「情情愛愛小家子氣」。
也不喜建功立業,出將入相,打天下的故事,認為「功名利祿過眼雲煙,一個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