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句,就給其他三個禍擠眉弄眼攔住。
心說看破不說破,大人在宮裡住了一晚,臉色白一點怎麼了?合理至極。
「大人,這是您的面具。」鄭老九將易容面具「九易」遞了回來。
這物品昨晚借給千面神君使用,回來後自然收回。
「恩,芸夕和那個吳伶情況怎麼樣?」趙都安問了句,然後不等回答,便起身笑道:「算了,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他準備先見便宜師兄,再去提審那幾個傢伙。
……
……
詔獄,監牢深處。
晨光從牆壁頂部的「品」字形通氣孔中透進來,筆直的一束,照在青鳥的臉孔上。
往日裡,每逢這個時候,倘若能掐準時間的話……她與芸夕兩個會擠在一處,一起迎接這監牢中難得的晨曦。
然而今天,用臉龐捧起陽光的只有她自己,青鳥扭過頭,看向石床上,背對著她,面朝牆壁盤膝坐著的少女背影,小聲試探:「芸夕?」
芸夕沒有回答。
從昨晚回來後,少女就一直沉默地不曾說話。
短短的一日,死掉的不只是蠱惑真人,還有芸夕的心。
趙都安帶著她出去轉了一圈,輕而易舉地摧垮了她那被謊言包裹的信仰。
少女回來後,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用小石子將牆壁上,她用來記錄日期的那些刻痕統統毀掉。
然後面壁呆坐至今。
「其實……」青鳥猶豫著,想著安慰的話。
突然,走廊中傳來鐐銬嘩啦聲響,伴隨著腳步聲,這聲音終於驚動了她們。
只見兩名獄卒,一左一右,拖著一個近乎癱軟的身影走到兩女對面的空蕩牢房外,將那人破麻袋般丟了進去。
然後扭頭就走,沒有留下半句多餘言語。
在詔獄,與重刑犯說話是觸犯規矩的一件事。
吳伶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這位八方戲樓崛起的名角秀氣的臉龐一片慘白,身上穿的不再是戲服,而是囚服。
倒是沒看到太多傷口,唯一的醒目傷口,唯有腰腹之間,染血的一塊。
若掀開衣服,可以看到肚腹位置血肉中,鑿進去一根青銅釘,用以封禁渾身法力。
「咳……咳咳……」
吳伶咳嗽著,喘息了一陣,感覺恢復了些力氣,勉強爬了起來,隔著欄杆看到了對面的兩個熟人,他扯起一絲笑容,說道:
「之前我們在外頭,還在想你們在牢獄中會遭受如何非人的對待,如今看上去,比想像中好。」
同樣吃胖了的青鳥感覺被諷刺了,她張了張嘴,說出的話變成了:
「他們沒對你動刑?」
「動了啊,水刑。」吳伶神色還算鎮定,自嘲一笑:
「好歹沒有被打破相,你們或許不明白,破相對唱戲來說,可是要命的大事。」
沉默了一夜的芸夕轉過來,板著臉,冷笑說道:
「還能開玩笑,說明沒遭什麼大罪。」
吳伶沉默了下,嘆氣道:
「我真沒想到,昨晚你們會與姓趙的在一起,我的身份……」
「是我告訴他的。」芸夕噙著冷笑,「怎麼樣,有沒有很生氣,想怒罵我這個叛徒?」
幾個時辰前,她還在痛斥鄙夷千面神君做了「叛徒」。
幾個時辰後,她也成了以往厭惡的叛徒。
吳伶忍著肚腹的疼痛,盤膝坐了起來,皺起眉頭:
「你知道了?」
這話沒頭沒尾,但作為京城分舵中唯一的「神章境」術士,他在京城分舵裡的身份並不低。
分舵主第一,代號「壓艙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