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深,一切盡在不言中:
「年輕真好啊……」
而在無人知道的地方,詔獄中悄然消失了一個囚犯,相關的記錄也都被封存。
吳伶悄然逃出京城,在城郊以他掌握的緊急聯絡法子,與匡扶社接頭,而後緊急離開。
至於八方戲樓的小生消失,官府對外的說法是被逆黨妖道所殺。
趙都安策劃的換俘計劃,也悄然開始佈局,不過在絕大多數人們眼中,這也只是僅限於少部分人知曉的內幕。
對大多數百姓而言,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只有吳伶的「死」,短暫成為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順便令一些貴婦人黯然神傷了一陣。
……
……
京城的晝夜溫差越來越大了。
街頭賣柿子的也越來越多。
這一日清晨,趙家一大早,就熱絡了起來。
趙都安起了個大早,先照例練武。
等渾身給汗水打溼,返回中庭時,就看到院子裡頭,趙盼兒正叉著腰,大聲指揮下人拆塔。
今日是「霜降」,按照大虞的習俗,家家戶戶會用瓦片或者土塊,在地上壘起來一個「塔」的形狀,然後用樹枝於內部點燃,讓火焰將瓦片燒的滾燙紅熱。
之後再推倒,用裡頭燒紅瓦片將紅薯熱熟,吃掉。
名為「打薯堡」。
而後,這些瓦片還要丟去村頭巷口,送出家門。
名為「送薯鬼」。
「大哥!」
趙盼今日穿著一件偏厚的夾襖子,頭髮披散在腦後,圓潤些許的臉頰盪漾著微紅。
似是在火塔旁站久了,整個水靈靈的肌膚給烤的紅成一片,鼻尖噙著汗珠,如同一顆人形紅薯。
她甜甜地叫了聲,然後指著那些正將一筐紅薯丟進紅熱瓦片掩埋的家丁,說道:
「等會你去外城前,準能熟。吃了紅薯,一整個冬天都不冷啦。」
趙都安笑呵呵,抬手整理了下她額前的頭髮簾,笑著說:
「那你們多吃些,大哥不怕冷的。」
這會身後,同樣裹著一件墨綠色夾襖的尤金花招呼繼子和女兒吃飯。
今早的飯食也都是大補之物。
霜降之後,就要入冬,最近天也是越來冷了。
「收兵什麼時候?會不會耽擱?」
尤金花站在桌旁,扭著身段,親自給兒女盛粥。
「不急,我是掛職的武官,到時候出個場就行,前面用不著參與。」
趙都安今日換上了神機營指揮僉事的官袍,地上還放著擦的鋥光瓦亮的軟甲。
大虞傳統,霜降乃秋末,各地官兵有個「收兵」的儀式,神機營自然要參與。
且按照傳統,還要用火器朝天空放炮,俗名「打霜降」,寓意將天地間掌管寒霜的神明打走,確保莊稼萬物不受寒霜侵擾。
趙都安身為武官,也需要出席。
不過他很懷疑,神明能不能靠火炮打走這個事……
恩,有空可以找金簡妹子交流交流……
尤金花點了點頭,然後又拿出好幾張請柬,遞給他過目:
「這又是昨晚遞來的,見你在修行,便沒有擾你。」
秋末時節,城中各種聚會多了起來,文人結伴登高,武人組織秋獵,趙都安如今在京城紅的發紫,各種請柬雪片一樣飛來,每天登門者絡繹不絕。
不過大部分都給管事攔在外頭了。
只有經過篩選的,有一定身份地位才會遞到尤金花手上,再給趙都安過目。
「大哥,有沒有正陽先生出席的文會啊,最近我聽那些女眷講,城中文壇可熱鬧了。」趙盼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