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安排了民戶打掃修補,少有人來。
「大哥,你來這地方做什麼?」
趙盼從馬車跳下來,少女提著鵝黃色的裙襬,好奇地望著前方的書院正門。
頭門門簪上一塊匾書「敦化育才」四個大字,只是依然斑駁脫落。
她鵝黃色的襦裙外,是綠色的襖子,將纖長的脖頸包裹起來,襯的臉蛋格外圓潤。
「等一個人,順便摘點葡萄。」
趙都安下車,拎出兩個竹籃,遞給她一個,笑著說。
然後留下車伕小王等在外頭,領著妹子進了書院。
書院之內,古樹參天丶飛石小橋丶黛瓦白牆丶石碑楹聯……依稀可見當年輝煌時鼎盛文脈模樣。
「這裡有葡萄?」趙盼眨眨眼,沒問要等誰。
中午時候,趙都安在家裡吃了飯,之後就說要去外頭一趟,下午不去衙門,趙盼就想跟著出來透氣,索性就帶著了。
趙都安笑著說:
「有啊,這裡有一整個葡萄園子呢,都是極有年歲的老藤了,這葡萄,最是霜打了以後,才最甜,口味獨特,冰涼可口。」
說著,他與妹子按照路牌,果然抵達一座葡萄園,只是明顯已經被採摘多輪,知道這地方葡萄好的達官顯貴,不只他一個。
二人也不在意,反而有種撿漏尋寶的快樂。
尤其從葡萄葉的遮掩下,找到一串被擋住的紫葡萄,最為快意,二人邊摘邊吃,閒聊著這地方的歷史。
「大哥,你要見的人也是讀書人吧,還是歲數很大的那種?」趙盼挎著小籃子,眼眸晶亮地猜測。
趙都安微笑道:「為什麼這樣說?」
趙盼理所當然道:「這地方又沒什麼特殊,不就只剩下歷史了,大概只有讀書人在意。」
趙都安莞爾一笑:「算是吧。」
他選在這裡,一來是因僻靜,他自己這次出擊,勝算也不知如何,不想鬧得陣仗太大,何況,若選在人煙密集處,那正陽也未必肯來。
二來麼,的確是為了蹭典故,卻不是這個世界的典故,而是他那個世界,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鵝湖之會」。
也是理學與心學最知名的一次辯論。
彼時一方是尚未封聖,但也已經大名鼎鼎的朱熹聖人,一方是陸九淵丶陸九齡兄弟。
前者不用說,後者乃是陸王心學的開山人物,王陽明還要排在後頭的百世大儒。
趙都安前世為討好上司,苦讀歷史,自然繞不開這般知名的辯論,對兩個學派之爭也算有些瞭解。
彼時的議題,與三日後的辯題很是類似,都是講何為做君子丶聖賢,學道理的方法學問。
理學與心學,在最終目標,或大方向並無不同,分歧只在於入手的角度和方法。
《中庸》記載:
「大哉聖人之道!洋洋乎!發育萬物,峻極於天。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溫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禮。」
就是先賢講這個學問。
其中,君子「尊德性」丶「道問學」,就分別對應心學和理學。
朱熹主張「道問學」,認為應當格物致知,人應該多讀書,多觀察,多研究總結萬事萬物的道理,從中歸納精髓,再由事及人,人明白了事理,便會明白如何做人,從而成為君子,追慕聖賢。
陸九淵主張「尊德性」,反對博覽群書,認為該「以人為本」,不斷修養身心,先學做人,懂得做人的道理,再去做事,無往不利,終成聖賢。
後來王陽明繼承陸九淵學說,再予以更進一步,才算成熟。
要求明明德,認為人的善惡,天理與人慾,本心本性都清楚明白,只要持握本心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