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是好殺之人?何況,我已說了數次,此番並非為取他性命,又有何失算?」
「哼,橫豎都是你的一張嘴。」小天師不屑道。
龍樹菩薩拍拍屁股起身,收斂了凝而不顯的法相,道:
「既已塵埃落定,老衲這就告辭。」
「你要去哪?」
「西域的人來了,老衲身為神龍寺菩薩,自當歸寺。」
「哈哈,你就不怕女皇帝找你麻煩?」
龍樹菩薩理直氣壯:「貧僧今日又不曾踏足煙鎖湖,陛下找老衲什麼黴頭?」
「……」小天師揚天嘆息,「論臉皮之厚,大和尚無出其右。駕。」
他收起膝上赤潮劍,輕拍毛髮純白的馬匹脖頸,調轉方向。
「小天師又要去哪裡?」
「哦,貧道親自送你回京,以免你中途迷路,又折返回來。」
龍樹菩薩:「……」
……
湖亭城,大風樓。
最高的充作觀景臺的第六層。
身材富態,商人秉性的淮安王徐安面色沉凝,眉宇焦躁地不斷踱步,頻頻望向城外的煙鎖湖方向。
身旁丟著一隻已摔碎的鏡筒。
身後,一名名王府下人噤若寒蟬。
淮安王是在郡主出城後,才得知女兒今天受邀出城遊玩的。
這位精明老辣的狐狸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安。
忙命下人去將小姐找回來,並再次返回大風樓,直借封鎖了六層,遠眺城外。
結果就目睹了那場世間境的廝殺。
淮安王幾乎暈厥,一邊催促世子徐千帶著護衛高手出城,一邊焦急等待。
可惜,因炸開的湖浪遮蔽,以及距離問題,他很快失去了女兒的下落,更不知其生死。
「王爺,您且寬寬心,郡主乃千金之軀,刺客亦不敢傷她。」身後,王府老僕寬慰。
淮安王胖臉上再沒有鎮定神色,焦躁道:
「廝殺起來,誰敢說不會誤傷?況且,那趙都安何等陰險?只怕他攜君陵以自保……」
說著,他肥厚大手又恨恨地拍了下欄杆,眼神中流露些許後悔:
「徐聞……」
他有些後悔,將雙方逼的太緊了,那趙都安一旦真死了,來自那京中侄女的怒火,難免也要傾瀉到他身上。
忽然,大風樓下街道上,有人騎馬飛奔而會,馬上赫然是世子徐千。
淮安王心頭一揪,慌忙帶人下樓迎接,父子在樓下碰面,淮安王第一句便是:
「你妹子可還……」
徐千翻身下馬,氣喘吁吁模樣,聞言搖了搖頭。
淮安王如遭雷擊,身軀搖晃,驚得後頭僕人忙攙扶:
「王爺……王爺……」
旋即,就見徐千雙手撐著膝蓋,緩緩站起身,擺手道:
「沒……人沒事,傷都沒有……」
「……你說話不大喘氣能死?」淮安王瞪圓眼睛,一腳踹了過去。
徐千靈巧閃躲,一臉委屈:「我岔氣了嘛……」
淮安王長吁一口氣:「君陵沒事就好,那趙都安如何?」
徐千說道:「他啊,被一個神秘術士擄走了。」
淮安王心頭咯噔一下,原地踱步,面色沉凝:
「糟了,糟了……此人死了,朝廷這番開市要毀,這還好,關鍵是陛下那邊,還有……」
「不是……人沒死啊,」徐千眨巴大眼睛,眼神清澈而純真:
「他的確給擄走了,但後來又不知怎麼跑回來了,就受了皮外傷,這會在後頭,已經進城了。」
淮安王:「……」
「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