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有霧!」金簡理直氣壯。
……好吧,這的確是個難辦的問題,不過你們術士就不能弄個類似「除霧」的法術陣紋什麼的麼……趙都安無聲吐槽。
金簡是個不大會閒聊的性子,坐下後鄭重其事:
「師尊說了,感謝他就收下了,但禮物拿回去吧。」
不收禮?你確定這是老張那個白嫖成性的傢伙的原話?
趙都安一臉不信,只能歸結為,老張作為明面上的天師,需要保持逼格……這麼一想,倒是他不懂事了,送禮應該私下送才是,這次多少有點沒遮掩了……
唉,這麼低階的錯誤,趙秘書你怎麼能犯呢?
是因為隨著地位抬高,危機感減弱,失去如履薄冰的心態了麼?
趙都安默默檢討了下,旋即心中一動,突然問道:「天師不會在接待別人吧。」
領導什麼時候會嚴詞拒絕禮物?
很可能是有外人在場的時候。
金簡大為震驚,心想他好聰明,自己分明一個字都沒透露,怎麼就給這人猜出來了?
「天師在接待誰?」趙都安好奇詢問。
金簡小腦袋搖成撥浪鼓:「沒有,才沒有。」
她的嘴巴是很嚴實的!
趙都安一臉遺憾,嘆了口氣,看著地上那一大堆禮盒,嘆息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原本我還想著,這麼多盒子我拿不過來,準備給金簡神官一些辛苦費來著,可惜,天師既然不收,也就只能作罷。」
說話的同時,他從袖子裡拿出厚厚的一卷散發油墨味的銀票,足有數千兩。
金簡散光的眼珠一下子就直了!
她張了張嘴,伸手虛抓空氣,如同上岸離開水的魚,紅潤的臉色肉眼可見枯萎下去。
我就知道,每個人都有弱點……趙都安作勢將銀票收起,隨口道:
「不過,若是神官願意告知……」
「大師兄!鍾判!」金簡毫無心理負擔,竹筒倒豆子一般道:「大師兄回來了,正和師尊說話。」
鍾判?那位情報中,在煙鎖湖攔截龍樹菩薩的「小天師」?
趙都安眯起眼睛,小天師若已歸來,那是否意味著,龍樹菩薩也已回京?
這麼說,西域使團應該也要抵達了吧。
金簡美滋滋將厚厚一大卷銀票抓過來,蘸著口水一張張清點起來,越數越樂呵。
「咦?趙兄將分紅給你了啊。」門外,換了一身新袍子,並整理好髮型的公輸天元走進門來。
金簡茫然抬頭:「分紅?」
公輸天元點頭道:「對啊,之前硝石製冰配方的餘款,這是你的那部分分紅。」
所以……這本就是我的錢?
金簡怔怔看著手裡的銀票,一下感覺不香了。
……
……
天師府深處,大榕樹生長的庭院中。
整座院子沒有一片雪,地上還生長著青草,彷彿在大榕樹的庇護下,此地自成一片四季。
身材高大,眉目狹長的張衍一坐在竹椅中,雙手交迭,審視著揹負猩紅赤潮劍,容貌天生兇惡的「小天師」鍾判,笑著道:
「許久未歸,看來你亦有所得。」
鍾判恭敬地捧著紫砂壺,給老天師斟茶倒水,規規矩矩道:
「弟子駑鈍,勉強寸進。不知其餘幾位師弟師妹如何?」
張衍一嘆息一聲,惆悵道:
「他們也都許久沒回來了,不知又在哪個地方遊蕩。再過兩月便是年關,也不想著回來。」
大師兄鍾判道:「想來他們也是憋著一股勁,想有所突破,再回來見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