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傳開,以絕大多數官吏的級別,都壓根接觸不到廟堂之高。
後世許多人總會有種錯覺,以為大人物距離自己很近。
但事實上,一個被網友調侃雷子的老總,甚至一個頭部網紅,所能動用的資源,所處的階層,都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
寧安縣子對尋常百姓,是大人物。
但以他的身份,終其一生,都沒有目睹女帝真容的機會。
聞言,王顯果然氣勢一弱:「如此……」
趙都安趁熱打鐵,餵給對方定心丸:
「放心,本官這幾日追查逆黨,無暇他顧,如今空出手來,你說的事,自會處理。」
王顯見他泰然自若,心中早信了八成,乾脆借坡下驢,輕輕「恩」了一聲,倨傲道:
「有你這話便好。」
說著,便要站起身告辭——身為中間人,有了進展,他也要去安撫「買家」。
「且慢。」
然而剛邁出一步,便被叫住。
「還有事?」他皺眉問。
坐在桌旁的趙都安放下酒盞:
「你的事說完了,但方才你朝我大吼大叫,威脅恐嚇的事,難道就算了?」
王顯面露不悅,但還是拱了拱手:
「先前多有失禮之處,還望使君見諒。」
「就這樣?」趙都安似笑非笑。
王顯沉下臉來:「道歉還不夠?」
趙都安沒有回答,而是緩緩起身,整理了下衣帶。
就在後者疑惑之際,毫無預兆的,趙都安小腹一股氣機灌入經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踢出!
「嘭!」
王顯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而出,轟然撞碎了雅間門扇,倒在走廊裡,躬身如蝦,嘴角溢血,臉色煞白!
「啊!!」
「打人了……」
樓下當即亂作一團,客人發出驚叫,酒樓掌櫃忙不迭沿著樓梯跑上來,瞥了眼,又扭頭返回,禁止外人上樓,假裝無事發生。
「嘔……你敢……你敢打勳貴?!」王顯掙扎著起身,難以置信地吼道。
他知道這女帝面首囂張跋扈的惡名,但萬萬想不到,對方敢對自己動手。
然而下一秒,他咒罵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裡,只見趙都安不知何時抽出佩刀,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冷汗如瀑。
「我……我乃寧安縣子……」
趙都安彎腰,貼在中年勳貴耳畔,輕聲說道:
「倘若道歉有用,要權力做什麼?
「勳貴?呵,一個窮鄉僻壤的破落縣子,也敢和我叫板?真以為穿著綾羅綢緞,幫官宦辦事,就是個人物了?
「人啊,貴有自知之明。」
王顯瑟瑟發抖,嘴唇泛白。
趙都安笑了笑,用刀身拍了拍他的臉,說:
「答應的事情我會辦的,至於你方才失禮的事……」
他隨手從滿地木屑中,撿起那柄象牙摺扇,收起:
「這個,就當賠禮了。」
旋即,他收刀入鞘,邁步下樓,走了兩步,想起什麼般,頭也不回道:
「對了,修補門扇的錢,記得付給人家酒樓。」
說完,他下樓離開。
只剩下寧安縣子臉皮漲紅地緩緩爬起,胸膛起伏,目眥欲裂,卻終歸將咒罵的話語嚥了回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時候,掌櫃的小心翼翼上樓:「王縣子,您……」
王顯歇斯底里:「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