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安一口羊雜湯險些嗆到,愕然抬起頭,眼睛裡滿是「你咒我」三個字。
旋即,他又想到這方世界,可不是上輩子,此界既有神明,而對方又乃天師府的道士。
能掐會算,也不意外,當即正色了起來,放下湯碗:
「老先生莫要誆騙人。」
張衍一哭笑不得,輕輕捋著鬍鬚:
「老朽何至於此?小友若不信,自可將老朽當做江湖騙子。」
趙都安神色鄭重起來,拱了拱手:
「晚輩方才言語多有得罪,還望先生說仔細些。」
張衍一卻笑著搖搖頭:
「天機難測,世事無絕對。天地有仁,給予的禍福,卻也非恆定,哪裡能說的仔細?」
呵,你要說這個,我就想和你聊聊量子物理學了……趙都安皺起眉頭。
他並不覺得,一個天師府的厲害人物,會閒著無聊,來嚇唬他。
而血光之災……意味著近期可能遭遇危險,這同樣符合邏輯。
鐵尺關二人的落網,意味著匡扶社在京城的諜報網路,受到巨震。
尋常人或許並不會知道,趙都安在這起案子中,所發揮的關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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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逆黨絕對知道。
那引起針對自己的報復,也就順理成章。
當然,潛在的敵人不只有逆黨,還有他接連得罪的「李黨」,包括淮水裴氏,靖王府,雲陽公主……
「呵,我的確變強了,但我的敵人也變多了,而且是指數級地增多。」趙都安心中自嘲。
保不準某個小心眼的敵人,就來刺殺他,然後嫁禍給逆黨。
「多謝老先生提點。」趙都安嘆了口氣,「我會注意的。」
說是這樣說,但他也想不到什麼自保的好辦法。
總不能整日龜縮在皇宮,或者詔衙總督堂,尋求強者庇護。
或者動輒外出,都要整個梨花堂全副武裝護駕吧?
至於找老司監尋找保鏢,也不現實。
辦案臨時請人可以,但也不可能派個高手,全年段無死角地貼身保護他。
趙都安的身份,還沒這個資格,哪怕可以,他也不樂意啊,整天被人盯著隱私都沒了。
終究……打鐵還需自身硬,趙都安感受著「脫胎換骨」後,經脈奔湧的雄渾氣機,以及袖中的「金烏飛刀」。
再輔以「護體霞光」,「星河倒掛」,一攻一守兩門皇族武技。
心中騰起一股躍躍欲試。
他忽地有所明悟,這或許便是太祖皇帝口中,武人的所謂「精氣神」。
不過,以他的性格,雖不懼怕刺客,也不乏與之死戰的勇氣。
但倘若能無須親自動手,就穩穩把敵人廢掉,腦子有病才自己上啊。
小趙大人可是高貴的瓷器,豈能與低賤的瓦罐碰撞?
「老朽雖無法告知具體,但卻也有一物相贈。」
張衍一聞言,忽然從袖中抖出一張銀色的符紙。
用手指按著,於桌面上推過來。
趙都安驚訝望向那符紙,銀色的符籙正面有「天師府」的徽記。
中央以天青色丹砂,龍飛鳳舞地勾勒描繪道門敕令。
仔細觀瞧,那天青色的丹砂,似非實體,而是一股清氣在緩緩流淌。
「敕神符!」他吃了一驚,辨認出這物件來歷。
京中,天師府與神龍寺的招牌不同。
神龍寺擅藥理,其售賣的傷藥堪稱一絕,武人錘鍊體魄,耗費的藥包也以神龍寺出產為上品。
行銷大虞全境,各大府城,都有神龍寺旗下藥鋪。
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