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會無聊來尋自己消遣,既然邀請自己,必是有重要事務商談。
「陳學士現在何處?」他稍微和顏悅色了幾分。
許明遠低著頭,恭敬說道:
「老師已尋了清靜之地,學生領著大人去便是。」
他並不擔心,這個謊言被戳穿。
因為他很篤定,陳正儒今日不會與小閣老見面通氣。
而不久前,陳正儒的確就關於新政的事,在與李黨其餘人商討。
「好吧,」李應龍點了點頭。
這段時日,白天忙的團團轉,晚上又在六夫人處耗費不少精神,他本就一個頭兩個大,並未察覺到異常:
「備車,伱且為本官帶路。」
許明遠恭敬道:「遵命。」
垂下的面孔上,一雙眼珠藏著戾氣,轉瞬消弭。
……
……
明月居,是一座清靜文雅的居所。
以包廂私密,兼具茶樓與客棧而聞名。
明月居隔著一條街,則是極熱鬧的地段,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此處,也有一座酒樓。
今日午間,趙都安就便衣前來,負手悠然進入小秘書安排好的坐席。
迎接今日請來的客人。
「趙使君來的竟這樣早?倒是我失禮了。」
容貌平庸,在京中名聲不顯,但家世顯赫的董大走上樓來,不由拱手致歉。
趙都安微笑擺手,起身迎接,請他入座,笑道:
「董兄莫要見外,稱什麼使君?你我還如往常,以兄弟相稱便是。」
董大肅然起敬,被他的風采折服,嘆息道:
「京中太多庸人,聽風便是雨,屢屢詆譭趙兄名聲,說什麼睚眥必報,卻不知,趙兄胸懷何其寬廣。」
上次齋園事後,董府派人送上厚禮,以表歉意。
不肖子孫董三,也被再次勒令禁足,這次,董太師親自發話,將其丟出京城,丟到西南邊軍中去。
讓這第一紈絝去軍中從小卒做起,狠狠磨一磨頑劣,這個結果不可謂不狠。
畢竟一般的鍍金,都是去比較安全的軍府,而西南邊軍,那是真會死人的。
尤其傳說中那位趙師雄大將軍,可從不慣著什麼官宦子弟。
饒是如此,董大仍覺虧欠。
卻不想,今日趙都安卻邀他吃酒敘舊。
「誰說不是呢……」趙都安恬不知恥,將這句奉承收下。
二人寒暄了陣。
董大好奇地看向桌旁,擺著碗筷,卻不見人影的另一個空位:
「趙兄今日還請了客人?還未到麼?」
此地,除了趙都安與董大,便只有立在一旁的錢可柔。
但那多出的碗筷,顯然不屬於任何一人。
「哦……她嘛……」
趙都安正斟酌如何回答。
就看到,樓梯口,一個換了身較為尋常的衣裙,顯得不再那般與眾不同的少女徑直走來。
一聲不吭,小屁股在空位上坐下,有些分散的雙瞳緩緩聚焦,一語雙關道:
「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