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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夫人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是這個開場,但她只怔神瞬間,便極自然地展顏一笑:
「大人叫我冬兒就好。」
冬兒……你當自己還是少女啊,恩,雖然保養的確實可以……趙都安端詳這位女家主之際,心中默默吐槽。
再一次遇見,觀感的確大為不同。
若說昨日其更近乎大人物的附庸,光華內斂,那今日內裡的獨特氣質才外露出來。
在這個年頭,能憑寡婦的身份,撐起一個大家族的門面,總得有點絕活。
「冬兒……」趙都安咀嚼了下這個稱呼,不置可否,主動將烤好的半個橘子遞給她,「蕭夫人外出,都這麼鬼祟麼?」
蕭夫人受寵若驚,捧起橘子,苦笑道:
「京中人多眼雜,冬兒也是藉著在前頭鋪子裁衣的空子,才過來一趟。」
趙都安才想起,過來時瞥見,這個私宅前頭的臨街,有不少鋪面。
所以,婦人是從鋪面後門溜過來的?
這私宅,怕也與蕭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趙都安「哦」了聲,似並不意外,輕聲問道:
「徐祖狄沒跟著?還是認為沒必要?你這般大費周章,尋本官過來密會,是為了避開恆王世子的眼?本官還真有點好奇,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蕭夫人沉默了下,沒有立即回應。
趙都安雙手張開,烤著火,目光深邃地盯著美婦人:
「我原本聽旁人說起過,東湖女家主一力撐起家族的故事,原本是頗有些欽佩的,但昨日所見,著實令人嘆惋。所以,蕭夫人可否說的明白些,你今日是以什麼身份來見我?」
他目光銳利。
沒有浪費時間寒暄,粗暴地直入主題。
蕭夫人苦澀道:「大人一直這樣直接的嗎?」
趙都安搖頭道:
「我嘛,慣會看人下菜碟,蕭夫人眼下還不值得本官繞彎子,今日肯過來,也是你的確勾起了本官的好奇心。
但本官的時間有限,便直接些吧,相信蕭夫人也是這般想法,畢竟裁衣服太久了,也惹人懷疑。」
蕭冬兒沉默。
她抬手輕輕捋了下雲鬢,手腕上碧翠的玉鐲沉甸甸滑落,顯出幾分嫵媚。
下意識的動作,似乎在調整心緒。
她微微坐直,正色道:
「冬兒今日來,與恆王世子無關,僅代表蕭家拜會。我知道大人因昨日的事,或是有所誤會,不只是大人,許多人都對我如何能坐穩家主的位置,頗有許多非議。
我也承認,其中的確有恆王府的因素,但卻並非大人想的那般,而是恆王府對於我這個未亡人坐家主,本就是樂見其成的。」
這番話頗為流利。
說話的神態語氣也終於顯出幾分家主的幹練來。
似乎,此刻才是這位大虞第一寡婦真實的模樣
——哪怕竭力弱化,但依舊難掩稜角鋒芒。
「哦?」
趙都安靠在竹子編織的座椅中,微微後仰,示意洗耳恭聽。
蕭冬兒熟稔地拿起叉子,烤著年糕,口中說道:
「自古一山難容二虎,放眼大虞朝,除了淮水道較為特殊,其餘地界,凡是藩王勢大,當地的世家宗族就總是要被壓下去的,青州道也不例外,我蕭家起於東湖,也算累積有百餘個年頭。
當年恆王入封地後,我蕭家便已在示弱逢迎,起初倒也相安無事,但漸漸的,王府勢大了,便也不希望我蕭家依舊繁盛。
因此,在我與其餘幾房相爭時,恆王更希望我這個女子做家主,也的確有所幹預。
這個冬兒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