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你很失望,參與世俗朝廷之爭也就罷了,竟還甘心侍奉靖王這等反賊,淪為凡塵權貴的走狗,辱沒了她,更辱沒了這門傳承。如此後人,竟還有臉面請她迴歸?」
陸燕兒如遭雷擊,臉色一下白了數分,頹然癱坐在地上,嘴唇囁嚅:
「我……我……」
說著說著,銀甲後隱隱有淚水滾落,只覺慚愧,無地自容。
是了。
先祖六百年前何等風姿?那是與大虞太祖皇帝平分秋色,位列天下最強者行列的人物。
更以秘法,幾乎成為神明,能做到六百年不死,聞所未聞。
這等樣的先祖,該何等驕傲?
而自己呢?
這麼說,方才先祖對自己出手,應該就是怒自己不爭,而憤然懲戒吧?
趙都安見她失魂落魄,信仰崩塌的模樣,話鋒一轉:
「不過……裴前輩又說,要我轉告你,等你有朝一日,真的對得起她後人的身份後,再來找她。」
陸燕兒本已如死灰的眼睛再次燃起光亮,她爬了起來,急不可耐地望著趙都安,語氣激動:
「我該如何做?先祖才肯再見我?」
趙都安一副看蠢貨的模樣,道:
「你還想不明白?自然是棄暗投明,裴前輩與我站在一處,而你卻與靖王這等反賊在一處,與我為敵,便是與你的先祖為敵。」
陸燕兒如遭棒喝,陡然醒悟過來,她先是露出喜色,旋即察覺不對:
「可你方才說,先祖憤恨我為權貴做走狗,但你不也是……」
趙都安面無表情,斥責道:
「你可知,我師承太祖皇帝?修的武神途徑?能與你相同?
若拋開凡俗帝王將相,以修士的師門傳承論,我與當今女帝乃是同門,與海供奉亦是同門。
同門之間,本就為一體,你可知裴前輩為何受我召喚?便是因,裴前輩當年也加入了太祖皇帝這一門派,你還不明白麼?」
陸燕兒恍然大悟。
是的,她忽略了這一層,修士的世界與凡俗不同,講究的便是師承。
此刻一經點破,她當即道:
「我願棄暗投明,加入武神一脈,只求趙大人幫我向先祖解釋……」
趙都安揶揄一般笑著搖頭:
「陸王妃,你前腳還在刺殺本官,身上還有王妃的身份,你教我如何信你?」
陸燕兒站起身,裂開的面甲後,眼神冷冽:
「我這就回湖亭,殺了靖王父子,做投名狀如何?」
裴念奴的出現,令她當場轉換立場,相比于靖王那張空頭支票,儼然是趙都安這邊更可信。
「……且慢!」
趙都安嚇了一跳,卻是攔住了對方,思索了起來。
直接殺了靖王?必須承認,這是個極有誘惑力的條件,他的確心動了。
但趙都安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妥。
其一,殺死靖王,必然導致整個大虞朝政治格局發生不可測的變化。
如今勉強還算穩固的格局,會頃刻間被打破,這從全域性來看,未必是好事。
畢竟,八王裡還有七個,拋開靖王,雲浮的慕王同樣有做龍椅的潛力,八王存在,彼此還能制衡,若打破了,是好是壞,是沒法清楚判斷的。
其二,這麼大的決定,是他這個監察使的身份,不可以做的。
他只是臣,且並未向女帝稟告過,他沒有私自做這種大事的許可權。
官場上,越權做事,哪怕在戰時都是危險的,何況非戰時?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趙都安懷疑,靖王沒那麼好殺。
否則,擁有天人境戰力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