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團和氣,不會平白無故得罪人。
何寺丞晚來一步,合理的手段,應是先任由人犯被沈倦押走。
扭回頭去開文書,遞送馬閻。
走個流程,而後再提人……
當然,也可以解釋為對方心急爭功,擔心東西落在詔衙手裡,被刮下一層皮。
也勉強能解釋對方動手搶奪的行為,但趙都安本能察覺不對。
對方會不知道沈倦是梨花堂的麼?
會不知道,自己的惡劣名聲麼?
這麼頭鐵,非要和自己硬鋼?
至於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
「趙緝司!」
對面,正氣凜然的青袍寺丞沉下臉孔,道:
「你是聰明人,沒必要裝傻,既然此案歸我大理寺,那何必繞彎子,折騰人?讓你的人閃開。」
趙都安沒吭聲,好似在權衡思索什麼。
片刻後,他嘴角微微上揚,似隱晦地笑了笑,扭頭看向杵在院門前的沈倦,倏然沉下臉道:
「沈倦,我對伱很失望。」
沈倦愣了,這個梨花堂的躺平二代似沒料到,自家上司會調轉槍口,對準他。
不只是他,其餘在場的錦衣,也都愣了下,意識到自家大人似乎服軟了。
是了,對方是實打實的五品官,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人家也的確佔著道理。
哪怕真將人搶回去,對方走個流程,還是能提走。
如此這般說來,倒是自己等人錯了,死不退步,導致拔刀相向,險些激發衝突。
可這與他們印象中的大人不同,梨花堂的首領,不該是天老大,他老二,敢與任何人拍桌子,拔刀斬人的主兒嗎?
為何這次卻退讓了?
莫非真如衙門中一些人私底下傳言的那般。
自家上司,只是「狗仗人勢」,「欺軟怕硬」,有莫昭容撐腰才敢懟李浪,因那五十八名官員品秩不高才敢肆意抓捕?>r />
失去了人撐腰,面對比自己品秩高的人物,便慫了?
這似乎是最合理的猜測,但……
「大人,我們……」沈浪還想爭辯,他很憋屈,異常憋屈。
趙都安卻厲聲呵道:「你還不認錯?!」
沈倦啞口無言。
在場兩撥錦衣,也都悶不吭聲,但眼中的不服氣和失望,卻是掩飾不住的。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大理寺眾人。
他們對趙都安的跋扈囂張早有耳聞,方才也的確慌了神,心生怯懦。
人的名樹的影,生怕姓趙的發飆,自己等人被殃及。
但此刻,見其被自家寺丞三兩句話,便壓的服軟,扭頭訓斥自己的手下,心頭緊張煙消雲散。
一個個臉上浮現笑容,悠閒輕鬆看戲,心想傳言也做不得真嘛。
「哈哈。」何寺丞更是笑了起來。
抖了抖青袍袖口,揹負雙手,眼神輕蔑,笑道:
「誒,緝司也不必如此嚴苛,底下的人不懂事,帶回去訓斥一二便可,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不是?」
風涼話不要錢般。
說著,何寺丞更抬頭,示意隨從官差收起刀劍,準備進門鎖人,擷取勝利果實。
沈倦也憋屈至極,垂下頭,不忿地擠出話來:
「卑職……知錯……不該與……」
然而下一秒,中年官員與身後一群人,臉上的笑容卻驟然消失了。
只聽趙都安板著臉道:
「你錯就錯在,身為梨花堂的人,怎麼是個慫蛋?」
沈倦愣了。
趙都安沉聲訓斥:
「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