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極為刺耳。
「啊……」許翰林痛呼一聲,冷不防被鄭老九一腳踹了回去,雙腿一軟,跪在了草地上。
旁邊兩名校尉上前,一人按住,堵住他的嘴,另一個左右開弓。
「啪」丶「啪」丶「啪」……
「差不多得了,打毀容了,耽誤了大人的事就不好了。」
錢可柔幽幽道,然後又補了句:
「用針扎骨頭縫,鑽心刺骨,表面不留痕跡。」
許明遠被抽的眼冒金星,聽到這話,嚇得亡魂大冒,嗚嗚地望向趙都安,搖尾乞憐。
「呵,不要嚇唬人家,許翰林可是讀書人,與我們這些粗鄙的武人不同。」
黑暗裡,傳來趙都安揶揄的聲音,「許翰林,你說是吧?」
伴隨官差放開他,許明遠捂著火辣辣的臉龐,雖心頭極為不甘,但讀書人講求個底線靈活,這會強壓屈辱,低眉順眼:
「趙大人,許某上次誤聽信謠傳,這才對趙大人多有不敬,已是……」
趙都安笑吟吟道:
「哦?聽信謠傳?本官倒好奇,你聽了誰的謠傳,又是受了誰的指示?」
許明遠閉上嘴巴,默不作聲。
他雖然還有些暈暈乎乎,但也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亂說。
趙都安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許翰林還是心不誠啊。」
旁邊,梨花堂的官差們作勢又要動手。
許明遠臉色變了。
正在內心掙扎之際,卻見坐在椅中,戴著斗笠垂釣的趙都安擺了擺手,於是那群如狼似虎,心黑手狠的鷹犬便止住了步伐。
「不要做什麼事,都用暴力,對待讀書人,還是要柔和一點,知道了麼?」趙都安平靜道。>br />
梨花堂眾人慚愧地低下頭:
「屬下知道了。」
心想不愧是自家大人,心胸如此開闊,面對這等小人,竟都以禮相待。
許明遠見狀,不由挺直了腰桿,心中暗道:
看來這趙賊雖兇,但終歸對自己翰林的身份還是有所忌憚的。
一顆心也安定了幾分,膽氣少有恢復。
趙都安也沒看他,只是將燈籠拿的離自己更近了些,調整了下魚竿的角度,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許翰林不說,本官也知道,無非是李應龍在背後搗鬼。
陛下也與我說過,也教訓了下李家父子,本來麼,本官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便不曾再計較。
只是這兩日,聽聞翰林你的遭遇,本官卻是頗為替你不平啊。」
替我不平?許明遠摸不準這奸賊葫蘆裡賣什麼藥。
趙都安嘆道:
「據我所知,許翰林為李家辦事也算盡心竭力了,如當初改稻為桑出了事,相國明知陛下不喜,還呈送了所謂兩難自解的摺子,好像就是許翰林的手筆。
當時本官就在御書房,還是從陛下口中得知此事,便感慨,許翰林當真是出力不少,寧肯給李家做棋子,若真按照此法辦事,最後必然要出大簍子,屆時相國大人只要將提出此策的翰林一丟,便是萬事大吉……
唔,說起來,那法子是翰林自己想的,還是替人呈送?呵呵,不必回答,本官倒也不怎麼關心真相。」
許明遠臉色變幻不定。
趙都安繼續道:
「好在,陛下也沒有太追究此事,卻不想,這次翰林又被李應龍拿來做馬前卒,他倒是聰明,全程躲在後頭,這樣出了事,火也燒不到他身上。
恩……本官原想,這次李家總該不看功勞看苦勞,出手提拔下翰林,但似乎並非如此。」
許明遠被一把把刀子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