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中掠過一絲精芒,毫無預兆,一掌拍出!
「佛門金剛掌!」
罩子外頭,公輸天元胖臉上肥肉抖了抖,「趙兄危險了。」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趙都安毫無慌亂之色,沒有握劍的一隻手,也近乎同時地五指張開,朝天海按去。
這一刻,擂臺上空的烏雲好似受到擾動,落下一場秋雨來。
武神圖中,老徐曾以一掌「星河倒掛」令漫天星辰墜落,黑夜退去。
趙都安憑藉太阿劍,勉強可微微撼動雲層。
眾目睽睽下,兩人猝然對掌。
先是一靜,繼而,狂暴的湍流以二人掌心為圓心,朝四面八方迸濺。
趙都安與天海,同一時間感受到狂風拂面,前者的頭髮被吹得散亂,朝後飄去,後者頭頂的黃綢絲帶也獵獵如旌旗。
兩人好似各自吞了一大口空氣,腮幫鼓脹,身軀近乎同時朝後退去,兵器也隨之分離。
這一次,趙都安再次運用「落葉身法」,輕飄飄蕩出丈許,穩穩落地。
落地瞬間,衣袍下襬「啪」的一聲碎裂,斷裂的衣角飄散,連身後的光罩也劇烈抖動數次。
「蹬蹬蹬……」
天海腳步連續踏地,足足退出十幾丈,才穩住身體,身前的地面上,赫然留下了一串凹進地面的腳印。
冰冷的秋雨毫無阻礙穿過了只削弱阻攔法力與氣機的罩子,平等地淋溼場間對峙的兩人。
……
場外。
觀戰的人們死死盯著臺上,被方才宛若疾風驟雨般的交手吸引,此刻屏住的口鼻,才重新想起呼吸。
「呼……」
尤金花扶著欄杆,手無意識用力,掐的女兒齜牙咧嘴,婦人仍難以平復心中的緊張。
天知道,方才她險些嚇得喊出來,好在給趙盼及時在肉腿上狠狠掐了下,才沒有當眾失態。
以「女宰相」莫愁為首的文官們,更是心跳漏跳了半拍。
好似站在臺上的是他們,且剛經歷了一場緊張刺激的廝殺一般。
「看上去,趙使君已經逐步適應了。」禮部尚書試探詢問。
薛神策點了點頭,這位大虞軍神也滿心吃驚。
沒預料到,趙都安的武道底子,比預料中強了太多。
旁邊。
馬閻卻並不意外。
只有他最清楚,趙都安過去兩個月,曾多少次找緝司們陪練,所謂打鬥經驗的短板,已補上了許多。
更何況,天海和尚之前與金簡已竭力打了一場,風格與功法,都暴露無遺,而趙都安卻還是神秘的。
他正要解釋幾句,忽然輕咦一聲。
只見擂臺上,拄著六道棍的天海腳下,雨水淋溼地面,忽地凝結為白霜。
一股股寒氣,無聲無息,從他身周釋放。
地上那一枚枚凹陷的腳印處,溢位一股股冷霧。
「咔嚓咔嚓……」
人們驚訝看到,天海腳面的冷雨突兀凝結成冰,且飛速躥升,沿著兩條腿,呼吸間已攀升至腰間丶小腹丶胸口丶脖頸……
最終,他臉孔發麻,薄薄的冰殼覆蓋了大半張臉。
小和尚鐵青色的臉孔上,雙目死死盯著不遠處微笑的趙都安,突然吐出一小口鮮血,那殷紅的鮮血中,竟帶著絲絲冰碴!
「你……方才……」
天海瞪大眼睛,聲音間斷地說。
趙都安右手持握太阿劍,劍尖斜斜向下,左手揹負在後腰,死死攥拳,拳頭掌心中一滴滴鮮血溢位,落下……
顯然在方才的對掌中,二人都受了內傷。
不過,天海的傷勢明顯更重了一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