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當初抄家的羅家女眷,也不是自殺,而是被這人面獸心的老賊姦汙……還有……」
這一刻,身為替高廉辦事多年的下屬,王楚生一口氣,將他掌握的諸多罪狀,一氣吐出。
立即引得滿堂譁然。
連趙都安都愣住了,沒想到大虞九道布政使中,名聲上佳的高廉光鮮的官袍下,竟有累累惡行,罄竹難書。
「你……有何證據?僅憑你一張嘴嗎?」
終於,堂內有一名官員出聲質疑,「王楚生!你說是高布政使指派,那為何還會留下你?讓你活著?」
這些訊息,太具有爆炸性,令在場許多官員都難以接受。
「證據?我當然有!」
王楚生滿是傷痕的臉上,一片冷漠。
他幽幽盯著堂上,如泥塑木雕般端坐,一聲不吭的高廉,嘲弄道:
「高大人,你也想不到,我會將你這些事抖落出來吧,這何嘗不是你自找的?
當日,我察覺到姓宋的在調查,只好請示你,結果等來等去,等到你私下來見我,那天,你帶人過來,其實是想把我滅口吧?可我見慣了你那些髒事,又豈會沒有半點後手?」
他轉移視線,看向趙都安,嘴角掛著一絲絲近乎瘋癲的笑:
「趙大人,您說我替他這種人辦事,能不怕被當棄子麼?
所以啊,我這些年也在偷偷攢他的罪證,和姓宋的一樣,我也怕自己哪天突然被人弄死,所以將高廉犯罪的那些證據,準備了好幾份,都放在了極為可靠的親屬手中。
所以,那天高廉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對他說,只要我死了,或者長時間失蹤,那過一段時間,我的親人就會將他那些罪證,直接遞上京城都察院去……
我倆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除非想一起死,否則必須出手保我。
他當時沒有表情,只安撫我,說我多心了,說不會害我,但您猜我信不信?」
趙都安看了他一眼,抬眸望向兩名影衛,覆甲女子點頭:
「大人,他說的那些東西,已經拿到。」
王楚生似乎已明白,自己難逃一死了,這會顯得有些神經質。
他嗤笑著盯著堂內面無表情的高廉,眼神中帶著挑釁與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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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啊,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若待我好一些,我也不至於將你賣了,但你不仁,休怪我不義,反正我是要死了,你,還有你背後那些人,也別想活!一起死!都一起死!哈哈,都一起死!」
趙都安皺了皺眉,對這兩人的恩怨不感興趣,他冷聲道:
「王楚生,那宋提舉的失蹤,又是怎麼回事?你知道人在哪裡?」
王楚生一通發洩,竟沒有了恐懼,反而帶著一絲近乎僧人開悟後慈悲:
「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高廉找我前,他就失蹤了,高廉還問我,人去哪了,我又怎麼知道?
許是宋提舉也意識到,他的告密被察覺了,所以為了自保,提前跑了,藏匿起來了吧,或者被姓高的殺了,也沒準,誰知道呢?」
提早就失蹤了?
藏起來,遠遁了麼?
趙都安揚了揚眉,他始終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宋提舉」,有些好奇。
但此刻,也不是尋此人的時候。
趙都安結束審問,轉回身,冷漠道:「高廉,你還有何話說?」
官袍加身,黑白髮絲根根整齊分明的高廉沒有表情,好似這會才回神,他搖了搖頭,說道:
「不過些許汙衊罷了。」
說完這一句話,他竟閉上了眼睛,似乎知道,此刻任何辯駁,都蒼白無力。
「些許汙衊……好一個些許汙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