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人意的一個。糖糖經常撅著嘴說,你們都是白眼狼!誰天天喊你們起床,誰天天幫你們在食堂排隊,誰天天最後一個關燈!糖糖說的都是實話,我們這個宿舍裡她不僅個子最小,年齡也是最小,可能是從小住校的緣故,自理能力明顯比我好,宿舍裡瑣碎的事情在她手裡穩穩當當的。糖糖非常會照顧人,有時候她會開玩笑,究竟你們是我姐姐,還是我是你們的保姆呀?
糖糖的父母都是普通職工,每個月給糖糖五百元生活費,所以糖糖對花出去的每分錢都有很仔細的打算,不像我,對錢完全沒有概念。我印象最深的應該是宿舍裡的瀰漫的濃濃酸菜味,糖糖愛吃酸菜味的泡麵和粉絲,她中午吃泡麵,晚上不吃飯,美名減肥。每天中午回到宿舍推開門時,一股酸菜味就鋪面而來。很難說糖糖究竟是喜歡吃泡麵還是為了省錢,不過對她而言,泡麵是兩全其美的選擇。糖糖擅長精打細算,有一次我們宿舍去超市買準備晚上集體看電影時一起吃的零食,每人出二十五,四人一共一百。我們三人進了超市後,滿腦子都是哪種零嘴好吃,不停的往購物車裡塞東西。只有她一人左眼看到的是食物,右眼看到的是價錢,腦子裡還在噼裡啪啦的算賬。在她的揮斥方遒下,我們結賬時,一共花去了九十九塊五,找零五角,在我們的瞠目結舌下,她非常豪爽的把五角錢遞給了門口要飯的老爺爺。她驕傲的抬起下巴,“這就叫過日子,懂嗎,你們?!”
剛開學時的某個晚上,當我們夜不能寐非常熱忱的談論未來時,只有糖糖堅定而現實的說,我要嫁個好老公,生個孩子,找一份清閒的工作,相夫教子一輩子。那時我們一起嘲笑她,嘲笑南蠻之地來的她思想保守與落後,薔薇鄙夷的說,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好不好,姑娘你還生活在舊中國嗎?!那個夜晚洛神說她要和她愛的人周遊世界,用鏡頭記錄世界上最美的風景。薔薇說她要去美國的常青藤學校留學,然後留在美國,殺入華爾街,做一名鏗鏘鐵娘子。我說我想去法國唸書,學會說動聽的法語,等我老了,就像彼得梅爾一樣找一處屬於自己的普羅旺斯。
多年後的我恍然想起那一晚,才發現原來我們說的都是夢想,只有糖糖說的是現實,而當年被我們嘲笑的看不起的那個卑微的念頭卻是多年後的我們苦苦追尋的。
白薔薇是蘇州人,標準的現代美女,不化妝不出門,她的臉上永遠是精緻的妝容。薔薇身高和我相仿,一頭烏黑長髮拉直後舒滑又飄逸,薔薇學習舞蹈六年,走路的時候都彷彿在跳舞,她的腰總是挺的筆直,雙臀微翹,高昂著頭。報道那天薔薇穿一件緊身低胸黑色t恤,迷你裙緊緊包住臀部,露出兩條修長玉腿,腳上繫帶高跟涼鞋閃閃發亮,腰肢柔軟,曲線完美,風情萬種。薔薇說一口柔軟的吳儂軟語,只要她一發嗲,我們其他三個人就會集體渾身發抖,一起把身上的雞皮疙瘩給抖落。在她眼裡從來只有她不想要的男生,沒有她拿不住的男生。
薔薇的媽媽是醫生,爸爸是律師。薔薇使喚人的本事應該是遺傳她媽媽吧,報道那天就是一個可憐的醫藥代表全程幫薔薇拎著重重的箱子跑上跑下,還帶著薔薇的爸媽奢華的江寧一日遊。這個熱忱的醫藥代表讓我和糖糖以為他是薔薇的某個親戚,薔薇哼了一聲,對這個醫藥代表絲毫不買賬,他才不是我家親戚,他是來推銷他的藥的,就該這麼對我!
有時候我覺得她像一隻充滿了鬥志的公雞,除了性別不對,永遠的雄赳赳氣昂昂,也像一隻老鷹,一旦看準獵物,就會主動出擊,不達目的絕不罷手。夜深的時候薔薇喜歡反覆的講著她輝煌的過去以及一段段戀愛史,說到傷心處,還會灑兩滴眼淚。薔薇說高中時在她們學校,她可是風雲人物。光是舞蹈不說,每年文藝匯演,她的舞蹈總是擠壓群雄,是全校的焦點,學習成績更不在話下,每次成績放榜時她都習慣了居高臨下,更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