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時無話,白綺歌倒了杯清水徑自起身,一聲輕喚,小迢撲稜著翅膀從前堂飛入,盤旋一週後靜靜落在白綺歌臂上,低頭啄著杯中淨水。小迢已是成年蒼鷹,翅膀一揚一展扇起風力不可小覷,硬是將白綺歌如瀑青絲吹起半寸,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
目光漫不經心掠過,觸及雪頸上突兀一塊時忽地停住,易宸璟皺起眉頭,伸手把白綺歌耳旁那一縷髮絲拂到耳後。
那是一塊不大不小的紅紫瘀痕,半邊藏在衣領內半邊露在外,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到。向下看去,衣領掩蓋之下竟還有一處,也是同樣顏色相仿大小,從外觀上看應該不是外傷所致,倒像是——吻痕。
眼神一頓,易宸璟似乎想到些什麼,語氣略有猶豫:“昨晚我有沒有說什麼……或者做什麼?”
話一出口白綺歌就知道脖子上的痕跡被他發現了,易宸璟猜的沒錯,那些瘀痕確實是吻痕,而且是他昨晚親自烙印出的。除了這兩塊較為明顯的之外還有好幾處,正是為了遮掩這些痕跡她今日才特地穿上不是很喜歡但領口較高的狐毛留仙裙,沒想到一個不小心還是被他發現。
既然已經被發現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白綺歌索性綰起長髮讓淤痕暴露在外,滿不在乎道:“有什麼可意外的,被酩酊大醉的狗啃了兩口而已。”
被拐彎抹角罵一頓的易宸璟吃了個啞巴虧,偏偏又不能還口,時斷時續的記憶裡隱約浮現幾幅畫面。
夜色,小路,木榻,還有昏黃燭光下一抹模糊身影。深吸口氣,腦海裡忽地意識到,昨晚一定有什麼東西讓他迷亂,否則即便喝得再醉也不至於對白綺歌……
可笑,他怎麼可能會對她有非分之想?
被撩起的青絲一縷淡香飄逸,味道極清淺,若不是靠得太近很難察覺。易宸璟眉頭皺得更緊,毫無預兆地抓住白綺歌胳膊,低頭湊近雪白頸間,二人貼得很近,側面看去曖昧至極。
“你——”
“別動。”打斷白綺歌怒氣頓起的驚喝,易宸璟似是沉迷在那味道之中,閉上眼,表情漸漸冰冷。
讓他衝動失去理智的原因,終於找到。
被易宸璟嚴肅地搶著打斷,白綺歌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重要問題,下意識隨他命令停住動作,片刻後卻又被他當做沒用物事一樣隨手推開,那張清俊面容上勾起久違的清冷笑意。
“這就是你的目的?”
白綺歌一臉莫名其妙:“什麼目的?又怎麼了?”
“少裝糊塗,平白無故請我和戰廷喝酒,心裡裝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自己清楚!”堅硬拳頭重重捶在桌面上發出巨響,小迢嚇得咕咕叫了兩聲猛地飛出房外,外面睡得正香的戰廷也被這巨響驚醒,手忙腳亂從地上爬起,抱著空酒罈迷迷茫茫轉了兩圈才找到聲音來源。
“殿——”戰廷還以為易宸璟是因為他早早醉倒沒能完成任務才生氣的,紅著臉剛想要道歉,哪成想易宸璟沉著臉陰冷冷冷掃過,令人不寒而慄的怒氣磅礴湧來,一時間竟連話都斷了。
“在外面守著,誰也不許進來!”留下令人費解的命令,易宸璟用力扯過白綺歌推進臥房,長袖一揚,房門嘭地關緊。
易宸璟喜怒無常的情緒白綺歌早已習慣,她自認性子急好發脾氣,易宸璟比她更甚,經常前一刻笑容滿面,後一刻陰鷙狠厲,說翻臉就翻臉,連個招呼都不打。不過這樣脾氣的人消火也快,有什麼話說開了自然消停下去。抱著如上想法,白綺歌並沒把易宸璟突如其來的暴躁表現放在心上,而是靜靜坐在床邊看他翻箱倒櫃把妝奩掏了個遍。
“這香為什麼會在你這裡?”少頃,易宸璟手中拿著妝奩抽屜裡翻出的月牙形香盒,臉色陰冷可怕。
白綺歌定睛看去,因為那盒子十分巧妙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