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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熟悉不過的背影。

嘴巴里有鹹腥的味道,才發現,不知何時,下唇已被咬破。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推著腳踏車回了家,世界都變成了輕飄飄的煙霧,方靜言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這煙霧裡行走,看不清方向,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什麼人也不想見,什麼話也不想說。方媽叫她出來吃晚飯,她說在學校食堂吃過了,現在好睏,要睡。方媽以為她是太累,便不再管她。

蜷在被子裡,方靜言抱著膝,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似乎被捅破了。那是她最脆弱的地方,一直小心冀冀保護著,卻還是破了。那裡,變成了一個洞,一個幾乎要將她完全吞沒的洞。

八點鐘的時候,有人敲她的房門,她不理。

九點,房門又被敲響,她不理。

十點,敲門聲再度響起,她依然不理。門外,方爸用抱歉的語氣說:“子航,言言可能真的睡熟了,你先回去吧,別等了。”

“好吧。方叔叔,打撓你那麼久,不好意思了。”葉子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這孩子,跟我客氣什麼,有你陪著下棋,我高興還來不及了!”

門外漸漸沒了聲音,爸爸媽媽也熄燈休息了,家裡再沒一點燈火。

方靜言強撐著從床上坐起身,將小狗熊抱在胸前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小狗熊似是遭了一場大雨,很無辜地從頭溼到腳。

哭了一陣,方靜言覺得胸悶的難受,氣也透不上來,便掙扎著走到窗邊,將窗戶開啟透氣。

春夜的氣息是溫暖的,方靜言的心卻冰涼。她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伸頭向窗外看去。

窗戶左面房間的燈還亮著,葉子航還沒睡。

也許是聽見隔壁開窗的動靜,葉子航也往窗邊走來。方靜言慌忙退回窗內,呯地坐在寫字檯前,屏著氣息,愣愣盯著月光下泛著銀白色光澤的龜背竹。

那是她從葉子航房間搶來的龜背竹,已經養了四年。龜背圓潤青翠的葉片,縷縷脈絡左右對稱地伸展著,一如她與葉子航從童年到少年的成長軌跡一般清晰。

方靜言,你要冷靜!冷靜!心潮漸漸平息,她終於可以控制住思想,開始逼自己冷靜地去想問題。

丹丹究竟在路燈下對葉子航說了什麼,已經不重要。就算聽不見,方靜言覺得自己也心知肚明。

程丹丹,她最最要好,最最掏心窩的好朋友,喜歡葉子航。

她從來都不知道。

丹丹沒有錯,喜歡誰是她的自由,況且葉子航也並不屬於誰,不屬於她方靜言。她不過是碰巧和他一起長大的鄰居,碰巧和他在一個班的同學罷了。也許,葉子航也喜歡丹丹,不然,以他一貫的性格,絕不可能伸手去為一個女生擦眼淚。

這樣的想法,讓方靜言的心抽痛的幾乎要再度失控。深深吸了口氣,她重又抓回斷掉的思緒。

丹丹後天就要動手術了,在這樣一個重大的手術前夕對喜歡的人告白,很正常。作為丹丹最好的朋友,方靜言從最客觀的角度去考慮,她支援她!支援她去對喜歡的人告白!

想到與丹丹之間的友情,方靜言的心就軟了下來。她們是那麼的要好,連一粒花生都要一人分一半的吃!

冬天,她的手總是冷,丹丹就把她冰棒似的手揣在自己懷裡焐,焐不暖就放到嘴邊用熱氣呵,常常把自己原本暖暖的手也給折騰的變成冰涼。

春天,丹丹說特別想看南山的梅花。她就騎著大紅海達曼揹著不能騎車的丹丹去南山。南山的路不好騎,梅花谷前全是高陡的坡子,她咬牙使勁蹬著車,不讓丹丹下來走一步。

夏天,她怕熱。有一次上課時竟然中暑暈了過去。丹丹就在家煮消暑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