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誰給她說過一聲謝字?她救了奶奶兩次,又有誰誇過她一句?她讓我能開口說話,又有誰站出來說她一個好字?奶奶說要摸著良心說話,到底是該誰摸著良心說話?”
他說得不快不慢,卻一口氣將近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一一作了歸納總結,讓聽者無不羞愧,無地自容。而當他說到煞星之事時,目光卻是看向柯姨娘,柯姨娘驟然受驚,急急垂下頭。
老夫人張著嘴,終於無話可說,這良心,終究是在譽兒媳婦面前摸不得。
蕭姨娘也僵在那裡,她終究是忘了,啞巴已經開口說話,已經不是往日那個任她說什麼是什麼的時候了。
屋子裡一片沉悶,只餘聞夫人見勢不對的輕抽聲。
良久,安平候終於開口說道:“所以說,就算我答應到衙門改口,已經對你們徹底死心的譽兒媳婦也不見得會改口,她還是會指證是長亭媳婦殺了楊氏。你們給說說,這又如何解決?”
蕭姨娘不敢出聲,她似乎聞到一股危及她地位的氣息。
老夫人也怔在那裡,怎麼解決,譽兒媳婦一直被候府裡的人壓制得死死的,心裡不知有多恨,怎麼解決她都肯定不會放過長亭媳婦解氣。
聞夫人見她們都不說話,立即哭道:“我去給三奶奶下跪,我去求她,只要救了我們家荷兒,她要什麼我們都願意給她,還不行麼?”
傅譽瞟了她一眼,淡道:“我家娘子不缺什麼,這府裡頭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她只差安全感,聞夫人能給她安全感麼?”
他的話已經點得很明,屋子裡的人沒有一個聽不明白的,老夫人張了張嘴,終於還是出聲道:“譽兒何必說得那麼嚴重,日後這府裡頭的人再對她好一些,把她當自家兒女一般看待不就行了?”
傅譽輕笑出聲,一揖到底,“那就承奶奶吉言了,只是這話我那認死理的娘子不會怎麼認同。”
蕭姨娘冷道:“那她還想怎樣?”
傅譽抬頭,“我也不知她要怎樣。”
蕭姨娘暗氣不已,將手中的帕子絞得跟麻花一樣。
安平候忽然沉聲開口道:“譽兒媳婦開始來候府,兩眼一抹黑,難道做出來的事讓人垢病,不過我發現她的記快力超強,給我畫的那副輪椅圖上尺寸也極為規範,看來也識字,術數方面的知識也不錯。所以,不如就讓她跟著把府裡的賬面學著管一管,讓她在候府裡有一點融入感,時日長了才不會和府裡的人那麼生份。”
蕭姨娘大驚,失聲叫道:“什麼?她才來多久,就讓她管府裡的賬面,候爺,這怕是不合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吧。”
傅譽也有些意外,他爹對他從來就沒有好言語過,自小到大,一句話不合意,不是打就是罵。今次這般挑釁,本就是懷了讓他打罵一通也不救聞氏的心理,料不到他會如此好說話,不僅沒罵他,還讓娘子管府裡的賬面,這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也極力反對道:“秋禮,這全是壞規矩的事,這賬面,哪能讓一個才進門沒兩天的媳婦兒管?說出去不是一個笑話麼?”
安平候淡淡道:“哪條規矩上寫著新媳婦不可以管賬面上的事?既然這麼怕成笑話,那就讓長亭媳婦繼續呆牢裡頭就不是笑話了。你們如此反對,我也是沒了辦法。都隨意吧。”
蕭姨娘氣得暗喘,這不是在拿長亭媳婦的性命和讓譽兒媳婦管賬面的事在做交換麼?候爺這究竟是怎麼了?一直都不太親近傅譽,甚至因為蘭郡主因生傅譽而死還很厭惡他,這會子怎麼就維護起他的媳婦來?難道是那個譽兒媳婦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把他給迷住了?
安平候疲累地揮著手叫人把傅長亭抬走,聞夫人見狀大急,立即又來求蕭姨娘和老夫人,蕭姨娘實在沒法,只好咬咬牙道:“也罷,既然譽兒媳婦如此認死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