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嫣喜笑顏開,忙去扶九雅入座。傅雪晴把嘴撅老高,三夫人略笑了一下,目含深意的和三老爺對視了一眼。大夫人依然不言不語,聞採荷則臉色大變,比吃了一隻綠頭蒼蠅還不舒服,明瑤姑媽不屑輕哼。九雅則不動聲色地把這些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蕭姨娘眉一挑,“老祖宗,這不合規矩。”
老夫人淡聲道:“不要把規矩看得比人情還重要,這偌大的府裡頭,如果個個都是副冷硬心腸,大家不都跟活在冰天雪地裡一樣?現在譽兒媳婦有腿疾,譽兒這麼幾年來難得肯親近別人,既然有這麼個媳婦讓他上心,我這個老不死的沒必要跟孫子搶人。不然這一傳出去,說我們候府裡除了規矩,就沒有人情味,該多難聽?以後還有清言,宏博,月軒還要娶媳婦,這麼個傳言被人一添油加醋,誰還肯將女兒嫁來我們傅家?”
蕭姨娘本想攔著她,不想到頭來還被訓了頓,面上唯唯諾諾稱是,心底裡卻是詫異著老夫人怎麼來了個態度大轉彎?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受了教,誰都不敢再提出議異。
沒辦法,由於九雅已經舒舒服服坐下來吃喝,聞採荷這個上任不得不在大家的注視下假裝欣喜的又去侍奉老夫人,心裡卻不知把九雅罵了多少遍。
這一頓飯下來,九雅吃得份外舒暢,傅譽也為兩人的首場戰鬥以勝利告終暗樂不已。同時不僅不讓九雅佈菜了,他反而還頻頻站起幫她夾菜,稍遠一點的都是他幫著夾過來。如此大的反差,弄得九雅極不好意思。但是傅譽就是要做給大家看,這個媳婦他著緊得很,以後誰都別想欺負她。
飯後,便都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散了。
各自離開前,九雅看到聞採荷笑比哭還難看的臉,心裡不知有多舒坦,叫她以後罵傅譽啞巴,自也會讓她吃些個有嘴也不能說的啞巴虧。
回到淳華院,天已完全黑了下來。由於剛剛吃飯,九雅不想就坐暖室,想先消消食,免得自己還沒長開的身子先就發了胖。秀彩這時進來給小兩口遞了杯熱茶,笑著對九雅道:“三奶奶不知道吧,下午的時候二姑娘和三姑娘來過,說是想讓三奶奶教她們戴那頂新奇的帽子,不過奴婢說三奶奶有點不舒服在休息,她們便走了。這個時候要不要過去兩位姑娘那邊看看?”
九雅這時才想起來早上送給雨嫣和雪晴的帽子,答應了人的事都忘光了,便笑著對傅譽道:“相公一個人先坐會兒,我去二妹和三妹那邊看看,答應了人的事,可不能食言,不然她們會罵我一個大話王。”
傅譽有些不捨,拉住她的手想多糾纏一會,便寫道:“什麼新奇的帽子,我怎麼沒見過?”
九雅笑道:“你自然沒見過了,只要你有耐心等我回來,我就有好東西送給你。”
傅譽兩眼亮亮地,馬上鬆了她的手,意思是叫她快去快回。
九雅讓院子裡的一個小丫頭帶路到傅雨嫣那邊去,到了院子裡頭,見廂房那邊有燈光,就打發小丫頭先回去了。她和秀彩一直走到院子裡,竟都沒看到一個守門的。然後不是她們兩人想偷聽,卻偏偏就聽到廂房裡傳來的說話聲。
“姨娘,蕭姨娘怎麼能把爹久病不愈的事怪罪到你身上?爹是在盧邑那邊中了暗算,回來後太子殿下請了宮裡的御醫都沒醫好,姨娘日日侍候病榻前,勞累辛苦不說,她怎麼能把這盆髒水潑你身上?不是太不講道理了麼?”這是雨嫣的聲音。
接著傳來一個微帶哭聲的女聲,“這我又有什麼辦法?如今蕭姨娘當著整個候府的家,她說的話,誰又敢不信?現在不僅老夫人看了我不喜歡,說我是個剋星,連候爺也不願看到我,叫了蕭姨娘身邊的婆子侍候著,這以後我該怎麼過下去?”
雨嫣沉默著,過了一會,才道:“姨娘不是還有女兒麼?這些日子奶奶正在張羅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