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場中小夫妻那邊惹人眼目,談笑如此歡快,她心裡的苦水不知向哪裡倒,回頭看向身後的春梅,卻見她目光痴痴地盯著場上的傅譽,她心裡的自怨自哀忽然轉化為怒火,而這怒火又急需一個發洩口。
她忽然冷笑道:“春梅,二爺已經回來了,你難道都不過去迎接他?”
春梅驀然一驚,收回視線道:“二爺在哪裡?”
聞採荷把嘴努了一努,“那邊不是二爺還是誰?”
仿如由天堂跌向地獄,春梅不甘願的望向那個寬實的身影,隨即道:“奴婢這就過去。”
春梅從席面上下來,走到傅長亭身前,輕喚道:“二爺回來了。”
傅長亭這才將目光收回來,看著她,木訥道:“你來了,二奶奶呢?”
春梅指了指女賓席,“正在那邊坐著呢,二爺要不要過去?”
傅長亭風塵僕僕,本是不想過去,然而眼睛才一調過去,竟一下子看到了一個亮麗的身影,那蒙面若病西子的女子……他身暗地一個機靈,暗自一振道:“多日未見她,我當該過去問候一下。”
春梅低頭轉身,陡然又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想起這半月來孤枕空寂的感覺,忽然又想到他強壯彷彿不知疲倦的男性身軀,臉不由就紅了,這位爺終於又回來了,她的柔情雖然不能傳遞給場中那明玉般的男子,但是身後這個男人,卻也給了她無盡的歡樂,日子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傅長亭到了聞採荷身前,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和她說著半月來出門在外的話語,同時眼角則不斷輕瞟著月嬋,暗中不知吞了幾多口水,本想和她說幾句話,奈何人家郡主一副心神都心繫場中那人,就算他說話,她肯定也聽不到。
此時場中的喧鬧已過,傅譽在眾公子哥中人氣極旺,他們當即就把他約到了男賓席,但是傅譽又不捨和九雅分開,便讓隨後趕來的寒子鴉將九雅放在這邊席面上的獎品——九龍杯給取後,就與她一起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而比賽又在繼續,傅璟雯身為主持,不能因為氣怒而中場退出,不得不強顏歡笑,繼續請人上場。
金霞受了安子程的冷落,眼見他對另一個美貌女子獻殷勤,她的心像突然被撕成一塊一塊般難受。
他不是說喜歡她嗎?他不是說要娶她為妻嗎?為什麼當著這麼多人要給她難堪?
想當初將他從八妹手中搶來時的喜悅,她為他所做的迫害八妹的事,還有那夜他們兩人的肌膚相親,她的整個身心都給了他,他怎麼可以這麼樣對她?
當聞採荷都似模似樣的用笛子吹了一個曲子後,就有人催促金霞上場。金霞難以收拾自己的情緒,本想不上,但是金芸勸她,若不上場,有可能在場中跳豔舞的就是她,將會更難看。於是她不得不眼含淚水的上去彈了一首哀怨的曲子,那模樣真的是楚楚可憐,惹人憐惜。自然,自始至終她都沒去看安子程一眼,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彷彿一下子距離她很遙遠,她無法瞭解,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男賓席上,一些公子哥不斷偷瞄著九雅和傅譽說笑著,九雅想和傅譽說點私已話都不行,好在是在他身邊,只能莫可奈何的望向對面。而由她這邊,便能很清楚地看到傅長亭,那廝坐在一群女人堆中相當的扎眼,然而他憨厚的臉面上,那雙小眼總斜瞟著,被瞟著的人,分明是月嬋。
她有些微瞭然的笑了,媽媽的,這廝就是個扮豬吃老虎,他不知擄了傅譽母親多少財,真能讓他就這麼逍遙下去?她忽然眼珠一轉,心下已生一計。
傅譽正和幾個公子哥說得開心,月嬋身邊的一個美婢忽然走至近前,恭身道:“敢問公子可是傅三公子?”
傅譽回過頭來打量她,“你是誰?”
美婢柔聲道:“請問公子是否還記得月嬋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