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安子程似是不懂她的威脅,自顧自說道:“也好,過得幾日你們便都搬我家去了,到時候隔得近了,倒可以時常近前照顧她。”
然後他將話一轉,似半開玩笑道:“八妹妹這是怎麼了,頭垂得老低,是見了我表哥害羞了麼?”
這句話好不突兀,不僅金媛一愣,連拓跋野也愣了一下,平日這個表弟並不是個多嘴的人,今日怎麼纏著個小姑娘喋喋不休?
九雅暗惱,自知安子程這是故意在給自己難堪,又不好做得太小子家氣,咬了咬牙,這才微抬起頭道:“府裡規矩嚴,突然之間見了外男,總該避著些不是?安公子怎能說這種話?”
安子程微微一笑,然後一揖到底,“不知宋家規矩大,看來是我不通世故唐突了八妹妹,先在這裡賠個不是。”
自九雅抬頭起,拓跋野就凝聚了目光慢慢盯著她,看了半晌,唇角輕佻一揚,“我道何種姿色如此遮遮掩掩,亦不過如此,走吧,天下絕色不知幾何,這種容色還入不得我眼。”
他說完揚袖而去,全然不顧他的話語是否給他人造成困擾。九雅和秀彩相視苦笑,料不到今天無故會遇到個個自以為了不起的自大狂,誰人要入他的眼?
見拓跋野走了,安子程詭異一笑,立即追了上去,然後似不經意地說道:“這位八妹妹雖然不入表哥的眼,但是聽說齊王可寶貝得緊,當日我與八妹妹的婚約,就是齊王強自出頭給斷了的,不知表哥聽說過沒有?”
拓跋野目光一凝,回頭又瞄了已經轉身而去的九雅一眼,同時邪惡一笑,俊美容顏堪比神祗,卻給人一種莫名陰冷的感覺,“那我們還看什麼宅子?去告訴宋老太爺,宅子我買了,不過得讓他答應我一個條件。”
九雅沒有理會金媛叫她去向齊王借銀子的話便回了蘿風軒,因為姨老太太一大早就沒吃飯,說是頭暈目眩,心裡發慌,渾身泛冷,雖然請了大夫開了藥,那苦藥入口更是沒有胃口,什麼都食不下咽。她一回去,就叫秀彩準備了幾樣食材,準備給姨老太太燉點補湯和藥膳,讓老人家開開口味,調補下身子。
秀彩按吩咐準備了團魚,羊肉,草果,九雅怕下面的人做不好,她親自下廚,先將鍋內加水燒沸,把團魚放入煮死,剖腹洗淨,去頭,爪。羊肉洗淨,放開水稍煮一下,然後取出。把團魚肉,羊肉切成小塊放入鍋內,加入草果,姜,水,在旺火上燒開,然後小火開燉,只等燉好後再加鹽、胡椒粉即成。
這種湯有溫中暖下,益氣補虛之功,對於食慾不振、口淡無味、四肢不溫很有功效。
在小火燉湯的時候,她又用魚膘、菟絲子、沙苑子、五味子、粳米、白糖等開始煨藥膳粥。這都是些很細緻又講究火候的活計,既要耐性,又要細心,本來沒讓其他人插手,想不到下午的時候,大廚房那邊來了人,說府裡今天來了買房子的大貴客,大約有十來人,都要晚上在府裡用飯。可是府廚幾個打下手的管事娘子因家裡有事都請了假,一下子又難得找到靈巧些的人,便不得不從各個姑娘的院子抽些人手過去幫忙,於是雨蝶秀彩春梅春菊都被抽去應了急,蘿風軒裡很快就只剩九雅和兩個粗使丫頭。
九雅自然知道招待的是晉王世子一干人,亦不在意,平日裡她就喜歡任何事都親自動手,何況她現在燉湯煨粥也用不到人。待她們走後,她將湯和粥各用小火煨燉,然後抱了一本書,邊看邊靜靜坐在爐邊守著。
等到暮色微降的時候,她點了燈,再看看爐上的湯和粥,認為差不多了,就離了火,各自用食盒盛好,準備送到姨老太太那邊去。
一切就緒,等她去開廚房門的時候,沒料到卻是拉不動,再拉了幾下,竟聽到門外有金屬之聲,分明是被落了鎖——是誰這麼缺德,居然把她鎖在了廚房裡?
她把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