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算是能在江湖上獨當一面的“霜燁”女俠啊!
念及於此,封無痕當即柔聲安慰道:“阿雪別急。你姐姐現在有些事情要忙,等她忙完了,就會回來看你的。”
然而,禁凌雪卻是搖著頭,喃喃道:“這幾天……我總是有種感覺,好像她……永遠都見不到我了。”
“這樣好不好?我答應你,等辦完手裡的事情之後,就立刻帶你去找她。”說話間,封無痕已伸出小指,要與他拉鉤。
禁凌雪半信半疑地伸出手,與他拉了一鉤,卻依舊遲疑道:“那……究竟還有多久?”
封無痕又塞給他一個饅頭,“這可說不準呢……總之,你跟著我就對了,總能夠找到她的。”
呆呆傻傻的少年並沒有發現,每當這個男子說起他姐姐的時候,總會不經意地皺眉,彷彿正忍受著某種外人無法察覺的痛苦。
兩人就這樣結伴而行,一路朝著彝國的方向行去。
而時日長了,封無痕卻漸漸發現:自從那日重逢之後,這一路上,這個一向懵懂痴愚的少年話便愈發少了起來,性格也有了微妙的改變:一日日變得冷漠、不可捉摸。所謂的不可捉摸是指,身旁這個少年時而像是處於夢遊一般,說著一些漫無邊際、杞人憂天的話,彷彿自己明日便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而清醒著的時候,卻常常不說話地凝望著藍天、或是夜空,目光遼遠——那個時候的他,會變得不再像一個孩子、一個少年,而像是一個……看破了世事、看透了輪迴的成年男子。
隨著時日漸久,他那種“夢遊”一般的狀態便一日日變得稀少;而相對的,沉默的時間變得愈發漫長了起來。
這種轉變,讓封無痕心中非常不安。一路上,他時常試圖製造一些令他感興趣的話題,然而,少年只是漠然看他一眼,魂不守舍地、有一句沒一句地與他搭著話,心卻彷彿遊離去了另一個世界。
禁凌雪既然不願跟他多說什麼,封無痕也就不便再問。
——是長大了吧?這孩子。封無痕有時會這樣想著。雖然禁凌葉提及往事時,總說這孩子是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以至於思維發育慢於常人,然而,他從帝都一些達官貴人口中聽到過一些關於這位北靖國世子的流言,卻並非如此……
無論怎樣,這件事上,他都只能保持沉默。不料,今日竟在此地又遇到了冷汐昀……說起來,他與這位彝國的玫瑰夫人本該是相互處於敵對的立場,然而,這個女子與他並無深仇大怨,況且此地並非戰場;眼見著她遇到危險,更有種不得不現身相救的壓力,迫使他出劍。
胡思亂想著這些紛雜的心事,也是最近一直趕路、太過疲累的原因,不知不覺間,封無痕便漸漸沉入了夢鄉。
兩個男人這邊已經沒了動靜,而遠處的冷汐昀卻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寐。
今夜,她又做了心虛的事:是的,如果封無痕無法順利取得碧落山頂祭壇上的那根法杖、交給她親手毀滅,那麼第二種結果便是——封無痕將死在碧落山。
那麼,此世的“七星”之數便有了空缺,就能夠阻止柳千寒實現那個“心願”了吧?
縱觀這七人:“天璣”究竟是誰,她目前還不知;柳千寒她是萬萬下不了手將他殺死的,何況她自問也沒有這個能力;禁凌葉視她如仇敵,想要對她下手,更是萬難;她對禁凌雪虧欠太多,也是決計無法下手的;而卡索爾……那個生著一雙陰陽妖瞳的男子啊,每當看到他,眼前便總會掠過一些前世的浮光掠影的畫面……無論他們曾有過怎樣的羈絆也好、陌路也罷,她都不願下手殺他。
那麼,這七人中,除了封無痕之外,就只剩下她自己了。倘若她死了,與她結下“同生血契”的卡索爾恐怕也很難獨自活下去——無論前世如何,她欣賞這一世的他,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