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後來離維多利亞港不遠的香港仔附近,海盜船和八艘中國炮艇又打了起來。
一八五二年,香港法庭有一聳人聽聞的案子,牽涉到一艘英國輪船的船長、官員和旅客們被害的事件。
“我相信書上的情況現在都改進了。”艾珈妮喃喃自語。
她又記起,一場戰爭中,英國海軍勢如破竹,燒燬二十三艘海盜船,殺死了差不多兩百名海盜,只不過損失了一名司令官,十九名海軍受傷而已。
“也許我們弄錯了,”她想:“這些海盜並不打算殺死我們,他們不會象過去那麼嗜殺了。”
但是,砰砰的槍聲依稀在耳,躺在甲板上的男人,胸前染著一灘鮮血,那慘不忍睹的景象歷歷在目,看來無論她多樂觀,海盜無疑還是會造成一些意外的死傷。 凱瑩的哭聲在耳邊抽抽搭搭,艾珈妮繼續追憶書上的記載。
不過,她一直對描述香港的美、中國人的風俗習慣及殖民地的發展情形很有興趣,反而忽略了海盜的報道,但現在她確定,書上說香港在總督理查·麥克唐納爵士之時,受海盜滋擾的情形已大為改進。他建立一個港口辦事處和警察總督的聯合網,他曾記錄:“一八六九到一八七O年間,雙方共同辦理海盜事件的審判。”
不論書上記載能帶來多少自我安慰,畢竟江先生的船受到海盜襲擊,顯然在小島上裝載的那批貨成了罪魁禍首。
那些海盜看來並沒想到船上還有兩個女人,凱瑩擔心會被賣掉也很有可能,想到這點艾珈妮就發抖。 她們能逃嗎?更重要的——她們會被帶到哪裡?艾珈妮覺得上衣被凱瑩的淚水沾溼一大片,只是她現在不象原先哭得那麼厲害了。
“勇敢一點,”艾珈妮說:“告訴我婦女被誘拐的情形,如果事情真發生了,也有個心理準備,不會太震驚。”
凱瑩好不容易才從艾珈妮肩上抬起頭,從袖中拿出一條絲質手帕擦眼淚。雖然她看上去象軟弱無助的典型中國婦女,其實還是很聰明的。
艾珈妮費了點時間才聽懂她說的,特別是她一說到激動的地方就用中國話罵起來。艾珈妮腦中漸斯拼起一幅中國婦女被誘拐的圖畫,她知道在英國法律與中國習俗之間,造成了嚴重的衝突。依照凱瑩的敘述,法庭宣稱誘拐婦女的事件每年都在增加,現在則更普遍了,賣到海外的女孩子每位價格高達三百‘五十元。
“賣在香港的話只有四十五元!”她不屑地說。
這種交易獲利甚大,拐誘婦女之風更盛。
但是,總督表示要阻止誘拐行為,他打算以官方力量,向深植中國民間、買賣養女的習俗挑戰,特別是賣去充任家僕或到不良場所。
官方對這種情形頗為憂慮,凱瑩由江先生那裡聽說:中英雙方最近考慮建立一個反誘拐的組織,以保障婦女的安全。
“夫君的構想很好,”凱瑩說:“他一直支援英國,而且向總督表示願以財力支援。”
艾珈妮很想說:希望反誘拐的組織已經建立了,但她知道絕不能太明顯地表現心頭的恐懼,否則凱瑩又要哭了。
“要不要告訴那些海盜說我是英國人?”艾珈妮問。
“哦!千萬不可以!那太危險了!”凱瑩尖叫:“有些海盜還會饒中國人的命,英國人就非殺不可!你要假裝是中國人。”
艾珈妮想想確實有理,但她不知能騙多久;她說中國話仍然結結巴巴,而且常常用錯字。
“我來說,”凱瑩說:“你什麼都不要講。” 她們似乎不能再說什麼,船向前駛,整個船艙暗下來,艾珈妮知道舷視窗正對著帆船,光線都被遮住了。
陽光再從骯髒、染汙的視窗照進,她們從帆船邊駛過,艾珈妮到視窗看了看,突然發出恐怖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