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般都會四肢無力,能被劊子手拽著往前走也就不錯了,真正能自己走上斷頭臺的硬漢子,還沒有幾個。耷拉著腦袋的,八成都是死囚才有的模樣。而且,囚犯被處斬之前,衙門肯定要鳴鑼開道才行。所以劉淑雲聽見那一陣鑼聲,估計就是送死囚的重鑼。
這麼看來,那個姓陳的死,肯定也跟三邪裡的小樓有聯絡。
我伸手一拉王厭惡:“走,跟我下去看看。”
“別呀!”王厭惡嚇得哇哇亂叫:“你自己找死,別拽著別人行不?”
“不行!”我和陳旭一左一右地拽著王厭惡,強行把他塞進了車裡,開車往三邪裡的正面繞了過去。一直把車開到了小樓前面才停了下來。
我從車上蹦來下之後,拿出硃砂筆在汽車強光燈上畫了兩道符:“陳旭,你在車上等我們兩個。強光燈對著大門口,萬一有什麼事兒,先把燈開啟。你自己也小心點。”
陳旭向我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就鑽回了車裡。我伸手抓住王厭惡的衣領,不由分說地把他拉下了車。
王厭惡出奇的居然沒喊救命,而是乾脆把墨鏡摘了:“不用拉我,我自己會走。”
我好笑道:“你怎麼不害怕了?”
“你師父沒跟你說過麼?什麼時候害怕都行,唯獨臨陣的時候不能害怕!”王厭惡理所當然地說了一句,跟我並肩往小樓前面走了過去。
我矮下身來,用一根鐵絲捅開了大門,蹲在地上一點點地挪進了屋裡。本來以為進門之後就能站起來,沒想到自己卻像是鑽進了一條青磚水泥砌出來的通道,裡面的空間根本就直不起身,只能蹲在地上挪著往前走。
大概挪了五六米之後,我眼前的空間才算開闊了起來。還沒等我挪出水泥通道,就忽然覺得像是有人站在遠處看我。彷彿我就是一隻躲在洞裡,想要往外爬的老鼠,對方就像是舉著鐵鍬想要拍我的人,正居高臨下,屏著呼吸,觀察著我的動靜。
那一瞬間,我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冷汗,下意識地揚起手電往斜上方照了過去。手電的光束正好打在了一幅半身肖像畫上,剛剛“盯”著我的,就是那幅畫?
我趕緊從通道里鑽了出來。
外面的空間,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大……本來應該是小樓客廳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被人給修成了一個衚衕似的格局,左右兩邊全都是水泥牆,中間只留了一米寬窄的距離。剛才那幅半身畫像被人用兩根黑紗給吊在衚衕中間,那高度正好跟我平視。
直到確定暫時沒有危險了,我才開始仔細打量起那幅油畫。
那幅油畫上的女人,就跟陳旭給的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只不過換成了半身的畫像之後,顯得更為清晰了一些。畫裡的女人雙手交疊在腿上坐著,畫的背景是一片綠色,只不過,看不清那是樹葉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從我後面鑽出來的王厭惡顫著聲音道:“快別看了!你想死啊?盯著一個死人看那麼久……”
我猛然回頭道:“死人?你怎麼知道那是死人!”
王厭惡的臉都白了:“你沒發現她兩隻胳膊不一樣粗麼?肩膀一個高一個矮!有一隻手不是她的……”
王厭惡說完,我才猛然醒悟了過來。
“還有……”王厭惡叫道:“你沒看她一直半低著腦袋麼?你看她低頭的那個角度,那是脖子斷了!還有她頭髮是繃著的,那是有人蹲在她背後拉著她的頭髮,把臉揚起來了!”
我仔細看了一下,果然跟王厭惡說的一樣,整幅畫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給一具被架起來的屍體,畫了一幅圖。而且從那個女人低頭的角度看,她的眼睛應該是一直都在盯著大門通道上的出口。
她在看什麼?看有沒有人進來?如果有人進來會怎麼樣?
我下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