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待遇與其他男寵都不同。“服侍”蘇宇的,不僅僅是慣例的那些三等僕役。華總管頻頻過來照看,親自帶著大夫察看蘇宇的傷勢。大夫巧手施治,下巴很快復位。
僕役們看在眼裡暗暗稱奇,華總管何曾對一個男寵這般照看?雖說這個男寵的“美貌”猶在他人之上,但身為殘疾,又在第一夜惹惱了趙大人被踢下了床,這新來的男寵在府中,只怕沒有了“前途”……但華總管卻明顯對他另眼看待。
而年老華總管的“正派”在府中是出了名的,於總管的異常舉動。沒人敢“想歪”,更沒有人敢多說。
蘇宇雙腿殘疾行動不便,只能終日躺在床榻上,兩眼直直地望著緊閉的窗戶,默然無語。
每日都有人按時送過精美飯食,但蘇宇卻是緊閉朱唇,碰也不碰一下。
那些茶點飯菜總是被原封不動地收回。僕役們早已稟報總管,華總管不置可否。
於是一日三餐,舊的撤下,新的換上。到後來索性端上香氣四溢的嫩雞肥魚……到床前。蘇宇扭頭向裡壁,只作不見。
乳白的魚湯、滴著紅油的扒雞、油脂四溢的豬蹄,以及青菜的碧綠、米飯的雪白……各種香氣夾雜在一處,在空氣中繚繞著,湧進了蘇宇的口鼻。最大限度地勾引著他的胃,儘可能地摧毀著他的意志。
如果說蘇宇沒有埋首美食大快朵頤的衝動,那是假的。當各色美食擺在一個飢腸轆轆的人面前,一個人,只要神智尚且清明,也許可以做到不去正眼看,但卻無法做到不去想。
在食物香氣的瀰漫包圍中,蘇宇只有以最大的意志力剋制自己,剋制住自己伸手抓起盤中物塞進嘴裡的衝動。
他一個堂堂男兒,是寧死也不要受那樣的“□之辱”。
蘇宇絕食已經三天了,一張絕美的臉,愈發蒼白。
緊閉的紗窗內,不知何時破了一個小洞,半夜三更的,風吹灌窗,呼啦啦響了一夜。夜盡天明,黎明初曦,一束陽光灑入,床上人卻如殭屍一般,直挺挺躺著,一動不動。
嘰嘰喳喳鳥鳴聲,他終於睜開了眼。只見紗窗微破的一小洞內,鑽進一隻小小的麻雀。撲愣著翅膀在空中,嘰嘰喳喳叫著瞅著床頭的飯菜以及床上的“活死人”。終於,一頭撲下,撲在了那碗雪白的米飯中,大吃特吃。
一邊吃一邊還抬頭看那個面無表情的“活死人”,只待對方一動,立馬逃之夭夭。
蘇宇望著這隻米飯中的匆忙就餐的小小麻雀,想起了生前軍營中的野外生存訓練,曾在飢餓中與戰友們抓了幾隻麻雀生食,那一小團血肉,不過是抹點鹽巴就往嘴裡送。味道很腥羶,但還是硬嚥了下去,沒有一丁點的浪費。
第三天,可能是最難煞的日子,胃裡就好像有無數只小手在拼命地撓著。一連三天,剋制住了對熟食香味的引誘,但面對著這隻小小的活生生的麻雀,蘇宇竟是有種強烈的慾望,想把這近在咫尺的活生生的小鳥一把抓住直接塞嘴裡的衝動。
麻雀突然從碗中飛起,撲愣著翅膀找不到出口在屋內橫衝直撞。
不是蘇宇有什麼動作,而是吱呀一聲門開,華總管推門進來。
華總管看看床上半死不活的蘇宇,米飯中淺淺的凹坑,以及滿屋子亂飛帶著飯粘子的麻雀。笑道:“蘇家小公子,你還真有把自己活活餓死的意志力。”
蘇家小公子……蘇宇已經沒有探尋這具身體前世的主人身世經歷的興趣。他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來人一眼,只是躺在那裡,一言不發。
華總管隨手拿起案上的一根筷子,彈指射出。一聲慘啼,那個剛剛飛到蘇宇頭頂的麻雀就被筷子貫穿了肚腹,釘在了牆壁上。就在蘇宇面前,尚不得死,兀自掙扎著,一滴又一滴的鮮血順著筷子滴了下來,滴在了床榻上。小小的鳥兒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