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娘子們又想來套近乎。
沈青梧:“……”
一路走來,在第十三次看到摔倒在面前、嚶嚶呼痛的小娘子時,沈青梧臉已黑如鍋蓋。
張行簡噗嗤笑。
那小娘子坐在地上,嚶嚶作泣:“我似乎受傷了,好心的郎君,能否搭把手……”
沈青梧:“不能。”
她再喜歡救人,也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人盯著。她抓過張行簡的手,騰空躍起、飛簷走壁,躲開人群。
而回到驛站,亦不消停。
沈青梧看驛站燈火熄了大半,想同僚們大約各司其職,她便領著張行簡從後門進入。
然而走在長廊上,猛然感覺到身後有氣息靠近,沈青梧當即擰身,把張行簡往自己身後擋。
郎君如貨物一樣被她拖拽。
他倒是一貫淡定地當著貨物,一聲不吭。只是被拽過去時,飛揚的衣襬、微展的帷帽,都為他在幽暗燭火光下添一些冶豔。
至少沈青梧直面的這個同僚,便看著沈青梧身後的白紗青袍的郎君,露出怔愣之色。
沈青梧咳嗽:“你怎麼在這裡?”
下屬看著她:“……將軍,他是誰?”
沈青梧不動聲色:“不是誰。”
下屬沉默半晌。
下屬艱難道:“沈將軍,容屬下提醒你一句,你已是成過親的人。”
帷帽下的張行簡,無聲微笑。
他此時已經認出這位下屬是誰——禁衛軍中有幾個郎君,是他安排的。這位郎君是一步暗棋,為了保護沈青梧,為了出大事時好向張行簡提前透露。
不過這個棋子,張行簡從來沒用過。
這是一枚閒棋,只要她活得好好的,他並不是非要掌控禁衛軍的一舉一動。他的疑心病不想暴露,不想讓沈青梧覺得他
() 有病,覺得他想控制她。
沈青梧看著這個下屬,沉默半晌,憋出一句:“那又如何?”
下屬:“……”
下屬提醒她:“你夫君是一國之相,是張家的家主,東京半數大臣都跟著張相。”
沈青梧:“哦,我夫君真厲害。”
下屬以為她真傻,急了。
下屬還不想這麼快又換上峰。
下屬:“你怎能揹著張相養外室?!被人知道了怎麼辦?”
沈青梧無言。
下屬聽到一聲輕笑——笑聲溫潤,來自帷帽下的那個男子。
下屬沒好氣地瞪過去一眼:“笑什麼笑!我和將軍說話,有你什麼事?!”
他惱怒而嫌惡:堂堂大男人,藏頭藏尾,一點也不威武有力。
這位男子青天白日戴著帷帽,甘心當將軍的小情人。丟男人的臉!
下屬抬高聲音:“我們張相,溫潤如玉,博學多才,學富五車,多智多謀!”
張行簡好整以暇託下巴。
下屬更怒:“我們張相,家世好相貌好氣度好脾氣好,你哪一點比得上?!”
沈青梧道:“你聲音這麼高做什麼?”
下屬:“將軍!”
沈青梧:“你這麼高聲音,嚇壞了我……我的外室。”
身後那男子又是一聲笑。
當著下屬的面,那個男子不知檢點,伸手來輕輕拉扯他們將軍,還伸出手指,在將軍手背上輕輕勾了一下。
下屬氣得哆嗦:從來沒見過這麼一個男狐狸!光天化日,將軍就被勾走了魂。
沈青梧說:“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要把我……外室的事到處亂說。”
下屬悲憤:“將軍!”
——你怎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