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人,生來就富貴高貴,不把旁人死活放在眼中……博老三交代了,我們不能讓你活著走出這片山地。”
張行簡眉頭揚了一下。
他說:“是否有誤會?”
來人:“你們要殺我們,以為我們
() 不知?你們根本不會讓‘博老三’活著,你們這些混蛋,我們早就知道了!”
他們的義憤填膺,讓張行簡意外。
張行簡沒來得及與他們說更多話,這些人便從各處樹影陰翳地縱步奔來,向張行簡包圍而來。他們持著武器,口上高呼:“他只有一人,殺了他!”
斗笠被風吹揚。
一人揮來的砍刀被張行簡側身躲開,擋了傷害的斗笠被劈成兩半,在黃昏微光中向外盤旋飛出。
張行簡向後退兩步,手中竹杖不得不拿起。袍袖、烏髮、衣帶,皆在瑟風中飛縱,蒼白秀美的郎君露出真容,更讓這些人斷定,必須殺了張行簡。
真博容是張容的秘密,而張容,本身也是真博容的秘密。
為了保全自己的身份,其實都應該除掉對方。
張行簡在山路上被他們包圍,不得不應戰。他並不強於戰,眼睛和身上的傷都不利於他,但在這方狹窄山道上,他雖步步後退,卻始終沒有被這些人完全壓制。
衣袂飛揚的清逸郎君,舞文弄墨時風流無比,持杖為戰時,亦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他的冷靜淡然,在面對這些打法不成章程的山匪,倒有些從容溫靜的美感。
只是……再好看,他也不是這麼多對他露出殺心的人的對手。
張行簡用手臂擋了一刀,被斜刺裡一掌推得猛退,他側頭吐出血,血絲順著唇角滴在下巴上,飄至肩頭的髮帶上也沾了血。
他烏黑的眼睛,幽靜看著敵人。
而打鬥這麼久,敵人終於發現這位郎君的弱點——“他眼睛看不清,這是我們的機會!”
張行簡心中一沉。
他到底沒有隱瞞住自己的弱點。
到了這一步,天越來越暗,敵人利用他的弱勢,山地又是敵人熟悉的戰場,他實在沒有勝出的可能……張行簡嘆口氣。
他手扶著竹杖,單薄的衣袍掠過涼透的手指。
張行簡輕聲:“沈將軍。”
周圍只聽到瑟瑟風聲。
張行簡苦笑:“沈二娘子。”
敵人們怕他有助力,揮舞著武器迫不及待地奔襲向他。張行簡舉起竹杖再次應敵,眸中帶一絲無奈的笑。
張行簡最後道:“沈青梧。”
他輕聲:“請阿無出手,救在下一命。”
寒冽的刀面如雪洪,向他門面襲來。他清靜烏黑的眼中,在敵人靠近中終於看清了所有殺招。他來不及躲避,亦沒有那種能力躲避……
他只能賭。
生死由她。
張行簡垂下眼,唇角噙著一絲笑。
舉起的竹杖擋住前方大刀,卻擋不住恢宏無比的內力襲殺。張行簡唇角下的血滲得更多,他步步後跌,灰色袍衫沾了塵土,雪色髮帶在黃昏中,渡上金紅色的光。
刀即將劈到他眉心——
張行簡目不轉睛地看著。
他的後退被人從後阻斷,有人從後貼來,一隻手伸來,握住他的手,順便握住他手中那柄竹杖。
四面八方的敵人們驚愕看著突然現身的女子,看那女子出現在這文弱郎君的身後,穩穩扶住郎君,護住郎君的心脈,不讓郎君眉心前的大刀,再逼近一寸。
張行簡手中的竹杖,立刻在一瞬間變成了殺人工具。
沈青梧聲音冷漠,貼著他的耳,在靜謐中幽靜響起:
“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