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門新雨綿綿,木屋中聲音喑喑。
張行簡仰著頸,被沈青梧親吻,起初抗拒,起初自暴自棄……
他甚至為此嘲弄。
為此暗恨。
覺得她只用這招對付他,這招憑什麼次次管用。她心中最在意的人不是他,憑什麼要他一直遷就呢?
他無法忍耐。
但是……沈青梧熱情地擁著他,抱著他脖頸。他自我逃避時,她親吻他蹙著的眉、閉著的目、緊抿的唇、微動的喉。
她耐心地叩他齒關。
張行簡漸漸活了過來,漸漸腦子不清醒起來,沉溺於其中。
他張開嘴換呼吸時,她如願入門。二人舌尖牴觸間門,骨縫間門都滲出難耐的酥意麻意……這讓張行簡睫毛顫得更加厲害。
他心動於這種親暱。
身體也被這種親暱牽扯。
在兩人爭執前,他們雙雙喝下了被下藥的酒,卻都懷著各異心思,而一直與對方周旋,沒有成事。最後,沈青梧與張行簡雙雙入水——那個時候,再強的藥性,也要被冰冷的水泡沒了。
而今舊情重燃。
舊事重來。
張行簡真的很失望,很傷心,很難受。她真的是他經歷的最大挫折,她說為了博容時,他真的覺得他的愛要死了,他贏不了博容,他心如死灰……
求什麼情要什麼愛。
算了吧。
他根本鬥不過她的心狠,也爭不過博容的影響。
但是……而今,沈青梧的手在他失神之際,輕輕地揉到他下巴處。她親得不太方便,便勾著他下巴,讓他低頭,方便她。
她漸漸霸道起來。
熱意漸漸燃燒起來。
每當這個時候,什麼恨啊自厭啊,全都要消失,全都要為情所繞道。
張行簡睫毛顫如蝶翼,被她的睫毛輕蹭。
他僵硬著動也不動,推拒的力量已經消失了。他勉力維持的是一動不動,是絕不回應——是他僅剩的尊嚴。
但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少見多怪,和沈青梧做這種事的感覺,真的很舒爽。
沈青梧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她之前抗拒張行簡的時候,都要被他的身體吸引;而今她不抗拒時,那些感覺通通洩洪一般淹沒她,她一點點收緊手,扣得他下巴一片通紅,燥意連連。
沈青梧心中恍然:原來如此。
她最開始捨不得的,就是他的臉,他的身體。這麼久的時間門,她並沒有一點進步。
世上怎會有郎君親起來如此舒服,怎會有郎君的唇這樣柔軟,他身上的氣息涼涼的,那點兒衣裳上的薰香味幾乎聞不到……她像是沐浴在月光下。
她渴望月光更加清澈一些,更加清晰地落到她身上。
一段痴纏半途需要休息,沈青梧呼吸凌亂,腦子裡記得“得說清楚”,她才忍耐著停下來,睜開眼看
張行簡。
他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在偷偷看她。
沈青梧被這個樣子的張行簡驚豔得目中噌一下亮極:
氣息微微,眸心潮潤,面如霞染,紅唇被凌,衣袍散亂。
在她的欺負之下,他抵牆而坐,半散的長髮更加凌亂了。烏黑髮絲貼著他面頰,他悄悄觀察她,這樣的神色,既招人,又可愛,還有幾分張行簡特有的……
狡黠。
沈青梧知道自己臉一定發燙。
她任由張行簡觀察她。
張行簡慢慢說:“什麼意思呢?”
沈青梧向來直白,但此時,也許是他一直看著她,也許是她違背自己一貫準則,讓她些許害怕。他的詢問,也讓她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