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覺四外景色已是變了。
此一時,已不是玲瓏塔內,四外都是虛空,虛空之內正在起殺戮,無盡的殺戮。三歲頑童,七旬老儒,如花女眷,總之就是入目之內,無論是誰,都在殺戮。
血四濺,匯聚成河;肢體紛飛,便是那隻存半截身軀的人,也要蠕動著那半截身軀,揮舞著手中的尖刀;更有滿地的內臟,都是那破腹之人殘留下來的。
這一些,言語難表,陸飛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心神一蕩,但卻又隨即空明,畢竟那天府白玉小兒內煉了心性,豈是等閒便可亂的?陸飛只把一雙眼瞧來瞧去,心內自是將這一切都是看作幻相。
似是過了許久,又似是隻過了半刻,場上的殺戮依舊不止,而已經有些人見得了陸飛,或爬,或滾,或飛,已是有十餘人至了陸飛身前,卻不是要對陸飛起殺戮,而是齊齊哀求陸飛行救,聲音悽慘,更有甚,其中兩個孩童一手捂著肚腹處,一手拽陸飛道袍,捂住肚腹那一隻手,自是攔不住已破之肚腹內淌出的腸臟,這兩個孩童就這麼不停的將內臟塞回肚中,還一邊向陸飛哀求,求陸飛出手救一救這些被迷了心性的庶民。
陸飛雖是將此當作幻相,偏偏這兩個孩童的手傳來的感覺又如此的真實,饒是陸飛經了天府小兒定其心性,兩雙手也動了不知多少動,就欲掐法決將場上殺戮最狠的幾個惡漢料理了。
所幸之至,陸飛畢竟是沒有動手,捱了不知多久,景色又變,依舊是殺戮,場上之人卻又已變,竟是闡教一眾人等,正與雲霄等截教門生互相拼鬥,陸飛瞧清場上之人時,那廣成子正將'番天印'祭起,戧一聲響,落於雲霄腦際,只聽得啪一聲響,便將雲霄打的腦漿迸裂,橫屍於地,這廣成子還不停手,只將'番天印'來回祭起,生生將雲霄屍體砸成肉泥。
這陸飛便算是如何的定了心性,在雲霄被砸的腦漿迸裂之時,也止不住的衝了出去,待廣成子一印一印的砸著雲霄的屍身之時,陸飛已將'青霞劍'遞了出來,望廣成子斬去,這一斬,卻如斬於虛空之上,廣成子之身就如無物一般,混不似,'青霞劍'直直透體而過,竟對廣成子無效。
陸飛這一時,卻是清明,心內暗驚一絲,先前他明知是幻相,卻似乎止不住自己行動,見了雲霄被傷,便衝了出來,卻偏偏救不下雲霄。
這一時,這些幻相依舊不停手,互相用著無盡的法寶,他將他砸成了肉泥,他又將他斬成了數段,整個一修羅戰場,陸飛心內空明,手上卻不受控制,總欲救下一二人,卻偏偏全部無功,直待場上最後剩餘黃龍真人與秦天君對刺一劍,雙雙斃命之時,四外已在無活人,只留有一地的屍身。
陸飛眼睜睜的瞧著這一切,心內感覺自是不同,還未待他想清事,景色又變,依舊是殺戮,而這其中,已經有了陸飛前世之親人。。。
這一切,不過是'乾坤尺'密法斷人善心之為,指著內中人行善事,卻偏偏救不得任何人,待慢慢的將其人善心消磨乾淨,也便算是斬去善心。
這'乾坤尺'密法畢竟是不同於一般術法,闡教斬卻三尸之法,乃是偶有所感,意念一動間,興許便斬去了善心或噁心,圖的是隨緣而生,而'乾坤尺'密法是強加而為,只看修煉此法之人心性如何,如若心不定,心內真起了行救之心,那便是斬善心失敗,一身修為,也便是斷了。
陸飛心性經了天府小兒錘鍊,自是無比堅定,此一時見了自家親人被殺被害,卻也能將一顆心定住,只將這一切看為幻相,手上雖是不受控制,但心已如瀾水。
如此景色變了不知多少變,各種事件也不知換了多少換,殺戮、疾病、洪水、大火、天災、,無盡之苦難,一一浮現出來,陸飛手腳不受控制,總是去做著行善之事,卻又偏偏全數無功,那自是指一切有天數,非人力所能抗衡,如此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