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靈堂設在這上頭,夜幕降臨的時候,就有些陰氣森森的了。
“可以,喊多大聲都沒關係。”沈故淵眼裡起了點興味兒,斜眼掃著那窗臺,唇角微勾。
餘幼微完全不怕,輕哼一聲,撿了蒲團坐下,滿臉嘲諷地看著那靈位:“沈寧氏池魚,生著卑賤,死了倒是貴重了。可惜就算用上等的紫檀木棺材,你也是個小野種罷了。”
話是這麼說,可他力道卻半點沒輕,池魚疼得眼淚汪汪的,小聲問:“那我能喊嗎?”
“這半年跟你裝朋友裝得可真累啊,還好本小姐努力都沒白費,你死了,我馬上就會當上這悲憫王妃。哈哈哈,作為朋友,你是不是也該祝福祝福我?”
“乖,別動。”沈故淵的聲音陡然溫柔:“忍著點兒。”
靈案突然震了震,餘幼微斜眼瞧著,半分沒有敬畏之意:“生氣了?別啊,這樣就生氣,那你要是知道你要給他的信被我燒了,不是得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窗外有風颳過,窗戶輕輕響了響,池魚警覺地側頭,剛想動,就被沈故淵按住了手。與此同時,背上塗藥的力道突然一重,疼得池魚“啊”了一聲。
拔了香爐裡燃著的香來晃著玩兒,餘幼微笑得陰狠:“你可別怪我啊,不是我不厚道,是你太礙眼。只要你活著,王妃的位置我就爬不上去,所以只能犧牲你了。”
沈故淵撇嘴,表情很是不屑,看了看她的背,伸手想撫上去,但頓了頓,又作罷,拿起藥膏給她上藥。
“不過好歹你對我也算照顧有加,這樣吧,等我嫁入王府的時候,一定穿最好看的嫁衣,從這遺珠閣上踏過去,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成為他的王妃的,如何?哈哈哈!”
沈棄淮要她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為防秘密走漏,她向來是獨來獨往。
陰風陣陣,吹得白幡猛地翻飛,餘幼微覺得背後發涼,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冷笑:“死了還想來嚇唬我?做夢!人死身爛,你就算化為厲鬼,又能如何?”
池魚抿唇:“我沒有丫鬟,遺珠閣一直是我一個人和落白流花住。”
話剛落音,餘幼微就覺得眼前多了個人,驚得她猛抬頭,臉上就捱了一巴掌——“啪!”
“你丫鬟吃白飯的?”沈故淵皺眉:“藥都不能上?”
“能殺了你啊。”
“見笑。”池魚挺直背脊,有點不好意思:“我以前……經常受傷,其他地方還好,背上的藥總是上不好,傷口也就……”
寧池魚的聲音在面前響起,餘幼微一愣,被打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整個人都被舉了起來。
不,鬼都沒這麼難看的!
“你以為你能活得好好的嗎?餘幼微。”
且不說這燒傷有多慘不忍睹了,在這燒傷之中,竟然還貫穿著七橫八縱的舊疤,和著那紅腫的幾大塊地方,沈故淵簡直覺得見了鬼了。
棺材旁的白燭晃了兩下就熄滅了,整個靈堂一片黑暗,只剩下面前這張蒼白的臉,和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她。
“女人的背,都長這麼難看的?”
驚恐地瞪大眼,餘幼微使勁抓著她的手,雙腳亂踢,努力想呼吸,卻被掐得臉色泛紫:“你……”
清涼的藥膏塗上肌膚,瞬間將灼痛完全壓住,裡衣慢慢褪掉,整個背露出來,池魚聽見了沈故淵不敢置信地吸氣聲。
“不認得我了?我的好姐妹。”寧池魚淒厲地笑:“你不是要給我守靈,說私話嗎?我來找你說話了啊”
既然如此,那他說什麼,就聽什麼吧。
“啊——”餘幼微用盡全力掙扎,大叫出聲:“鬼啊——”
她是明白了,沈故淵不會害她,也不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