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煩,硬生生閉眼躺了一晚上。
沈棄淮側頭看過去,就聽得那鬱鬱蔥蔥的高山樹林之中琴聲不斷,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的距離,顯然是有人在引他過去。
第一縷晨曦穿透雲層落下來的時候,池魚睜開了眼。
“創啷”一聲響,琴聲迴盪整個山野,下頭小路上走著計程車兵們突然一驚,紛紛停止前進。
林子外頭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有人去探查之後回來,焦急地站在沈棄淮的帳篷外頭拱手:“王爺,出事了!”
池魚接過來,二話不說猛地一掃琴絃——
沈棄淮立馬掀開了簾子:“怎麼?”
“彈個《春雷。”沈故淵把琴遞到了她面前。
“京城……京城裡有大量護城軍往這邊來了,已經接手了咱們圍在山下的兄弟,正在往咱們這邊趕。
妖術誒!憑空取物誒!她這還是頭一回看見!
“什麼?”沈棄淮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護城軍?”
“哇!”池魚震驚地看著,不覺得害怕,反而對自家師父的崇拜更上一層。
護城軍不是被寧池魚帶著和沈故淵他們在一起嗎?
前頭不遠處已經有了人聲,沈故淵選了個山頭放下池魚,手一轉,焦尾琴赫然出現。
稟告的人道:“據下面上來的人說,少說有三萬護城軍,壓根抵擋不住。”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池魚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很快就屏氣凝神,一點亂也沒給自家師父添。
三萬?沈棄淮出了帳篷,臉色很難看。
“走。”沈故淵攔腰摟過她就往東邊飛奔。
怎麼會有這麼多護城軍來?按理說季大將軍應該已經控制住了京城形勢才對。一個季亞棟加上一個餘承恩,難不成還鎮不住護城軍嗎?
在外頭的小道上打了幾個滾兒,池魚停下來,戒備地看了看四周,一回頭,就見自家師父已經出來了,石頭堵了回去,山崖上的草都沒沒動一根。
正疑惑,樹林裡竟然都響起了刀劍碰撞之聲。
感動地看她一眼,沈故淵拎起她的衣襟,伸手頂開重千斤的堵門石,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沈棄淮大驚,連忙帶著池魚往前走去看情況。
認真想了想,池魚點頭:“好,我就算死也要跟您死一塊兒!”
“南稚?”看清對面帶頭的人,沈棄淮皺眉:“你帶人過來幹什麼?”
“我有我的法子。”沈故淵道:“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即可。”
護城軍統領南稚,長了一張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娃娃臉,笑眯眯地朝他拱手:“王爺,聽聞朝中眾多皇親國戚被困,卑職特地帶人來救。”
池魚一驚,神色凝重起來,連忙跟在他身側邊走邊問:“那您打算怎麼引開他們?”
“你來救?”沈棄淮萬分想不明白:“餘丞相沒跟你說什麼嗎?”
“把沈棄淮正在往這邊走的人引到其他地方去,你能做到?”斜她一眼,沈故淵道:“還有半個時辰他們就會找到這裡,用炸藥炸開入口,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這南稚是餘承恩的侄子,按理說餘承恩應該告訴過他,這幾日無論如何也不要把兵力借出去,更不能來羅藏山,可怎麼反倒是專門來壞他事了?
“哎哎!”池魚慌了,連忙上前攔住他,跺腳道:“您信我啊!我一個人可以的!”
“餘丞相說了。”南稚看他一眼,捏著腰間刀鞘道:“有賊當抓,有逆當殺。”
說完,也不推她了,抬腳就往前走。
身子一震,沈棄淮皺眉看他半晌,還是沒想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
心口微動,沈故淵深深地看她一眼,搖搖頭:“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