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緊縮了一下,沈棄淮皺眉,猛地揮手,將腦海裡那張臉揮散,低咒一聲,然後大步往前走。
王爺……王爺……王爺……
“王爺。”餘幼微身著白色長裙,頭戴白色絹花,看見他就迎了上來,咬唇哽咽:“我的池魚……我的池魚沒了……”
“我一點也不疼,就是有點困……王爺,您能扶我一把嗎?”
一張嬌豔的臉蛋梨花帶雨,瞧著就讓人心疼,任是心情再不好,沈棄淮也還是將她抱進懷裡好生安撫:“瞧你,哭成這樣,明日眼睛該疼了。”
“王爺,只要您想做的事情,我都替您去做,您別不開心了啊,有我呢。”
“我就這麼一個手帕交啊。”餘幼微的眼淚撲簌簌地掉:“往後我有話,該同誰傾訴?”
“王爺,您能幫我上個藥嗎?我夠不著。”
沈棄淮長長嘆息,撫著她的頭髮,兩人十分默契地上演了一出公貓母貓一起哭耗子的好戲,情緒到位,表情悲痛,四周守靈的家奴都忍不住感慨這兩人對郡主可真是情深義重。
“王爺,任務完成啦!很乾淨利落,沒人發現我!”
“今晚我來守靈,你早些回去休息。”沈棄淮道:“池魚在這世上無親無故,也只有我能送她一程。”
只是……一看見那燒焦的廢墟四周飄著的白幡,沈棄淮眯眼,還是覺得心裡不太舒坦。
“她無親無故,王爺把小女算作什麼了?”嗔怪地看他一眼,餘幼微不依地道:“您日理萬機,本就勞累,守靈這種事,還是小女來吧。”
該做的禮數的還是要齊全,就算寧池魚是他殺的,就算他一直只是在利用她,但現在人死了,他作為她未成親的丈夫,怎麼也要去悲痛一下。
沈棄淮一愣,看了那紫檀木的棺材一眼,微微蹙眉。
“是。”
“王爺是信不過小女?”餘幼微不高興了:“池魚生前最好的朋友便是我,我還不能送送她,說兩句閨中話了?”
“你們繼續盯著吧,有什麼動靜都回來稟告。”沈棄淮起身,披上斗篷,有些懨懨地道:“本王先過去靈堂一趟。”
“……也罷。”沈棄淮點頭:“那便你守吧。”
雲煙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遺珠閣的屍體還在棺材裡,他親眼看著燒死的人,不可能復生。更何況,寧池魚那般執拗剛硬痴情不悔的女子,絕不可能轉眼就忘記王爺,與別人貪歡。
嬌俏一笑,餘幼微推著他就往外走:“快去忙您該忙的事情吧,這裡一切有我。”
“天下之大,你還不許人有相同?”沈棄淮哼笑:“她不可能是寧池魚,衣著打扮尚且不論,寧池魚愛慕本王,死纏爛打多年,你見她對別的男子多看過一眼?”
沈棄淮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餘幼微站在原地看著,臉上的笑容慢慢斂了個乾淨。
“王爺。”雲煙皺眉:“可那女子,的的確確和郡主一模一樣。”
活著的時候搶不過她,死了倒能在王爺心裡佔一席之地,寧池魚當真是個麻煩!她不會給沈棄淮緬懷的機會的,那樣的賤人,有什麼值得緬懷的?
“哦?”沈棄淮翹腳坐在四爪龍紋雕花椅上,聽完暗衛的話,輕輕笑了一聲:“說是徒弟,原來是暖床的,那本王就放心了。”
回頭看了一眼靈堂,餘幼微朝四周的家奴道:“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去用膳吧,我同池魚說會兒私話。”
這聲音透過窗戶傳出去,聽得外頭的人紅了臉,立馬飛簷走壁,回去稟告。
“是。”家奴從兩側退下,關上了院門。
池魚不忍了,咬著自己的腰帶叫喚:“啊…嗯……疼…啊……”
昔日如藏嬌金屋的遺珠閣,如今是一片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