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蘇姨娘的心裡也生出一股濃郁的怒氣,看向婦人的眼眸裡滿是陰冷和殺機:“你這個愚蠢的婦人,還不快放開我!”
“喲,還挺傲的啊!”婦人撇撇嘴,從衣袖裡取出一張賣身契,展開,遞到蘇姨娘面前,道:“這是你簽下的賣身契,自今日起,你就是我這倚翠樓的一員了。”
說到這兒時,婦人摸了摸下巴,道:“雖然你年紀大了些,可,有些客人就好這一口,再加上你的面板和身段還不錯,所以,只要你乖乖聽話,定當能在短短時間裡就賺回贖身錢,到那時,媽媽和其它的女兒們一定為你擺下一桌歡送宴……”
“我呸!”蘇姨娘柳眉倒豎,尖叫道:“你這老虔婆,可知我是誰?竟敢如此待我!我告訴你,若我父親和夫君知曉,定當帶人來剷平你這青樓……”
“呵!”婦人冷笑一聲,斜睨蘇姨娘一眼:“這幾天,你一直暈迷不醒,想來定當不知道盛京發生的大事吧?”
“這‘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哪!比如說,定國公府某位膽大包天的通房竟然和人私通不說,還為對方生下了一個私生女……”
“你……”蘇姨娘只覺得眼前金星亂竄,胸口猶如橫著一塊巨石般喘不過氣來。
事已至此,她又如何不知道,那李雲飛再一次拋棄了她!
想起暈睡中耳旁浮現的那些話語,蘇姨娘只覺得整個人猶如浸泡在寒冷的水裡般,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冷。
“不……”蘇姨娘在氣惱交加的情況下,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罵起來。
罵林昱哲的花心,也罵林老夫人的過河拆橋,更罵林依雲的狠毒。
當然,這其中,被點到名字最多的,莫過於林芷珊和李雲飛倆人。
前者,是蘇姨娘這十多年來的眼中釘肉中刺,以一種囂張跋扈,肆意妄為的外表矇騙於她,令她一連再地放棄斬草除根的念頭不說,還想在一旁笑盈盈地看戲,未想戲未看成,自己卻成為了那個戲子,演了一出令人捧腹大笑的好戲。
後者,是再一次欺瞞了蘇姨娘,並且將蘇姨娘徹底推入泥潭的男人。因為一家人都死於她的父親之手。看著一路高升的父親,再想著那些因為親人而未加以防範的親人全部死於對方之手,於是,李雲飛由往常那溫潤如玉的君子,一轉而變為內心包藏著無數禍心的人。
不過,也不知是那李雲飛太擅長隱瞞內心情緒了,抑或是蘇姨娘這個長期奮戰在後宅的見識太少了,總之,李雲飛極好地隱瞞了自己內心的仇恨,令蘇姨娘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一絲半毫。
若非有著無法開解的深仇大恨,李雲飛也不會輕易就被林芷珊派去的人說動,不僅為了報復當年有意無意勾引他,藉著他無意中吐露出來的一些秘密而徹底整垮一個大家族的蘇姨娘,更為了報復蘇侍郎一家。
當然,最後這些,蘇姨娘並不知曉。
只因最終,她還是未能逃脫接客的命運,在染上花柳病奄奄一息的時候,聽到蘇侍郎府被陛下抄家,全家斬首的訊息時,蘇姨娘不僅沒有生出報仇的念頭不說,反而還忍不住大笑出聲。
最終,在瘋狂的大笑聲中,蘇姨娘結束了這般悲慘的一生……
相府
這日,林芷珊上身穿一件胭脂粉色繡雲紋小襖,下系一條淺蓮紅色百褶裙,裙身右下角繡著大朵大朵的白梅,從多到少,從大到小地延伸到腰側,外罩一件朝霞紅色滾白狐毛披風。頭梳雙丫髻,插了一隻蝴蝶造型的金釵,並幾朵白色和胭脂粉色漸變的梅花絹花點綴髮間。
“大小姐這般打扮也挺漂亮的!”冬梅率先贊出聲來,看向林芷珊的眼眸裡滿是興奮和激動。
秋菊也笑著附和道:“往常都只看見大小姐穿一襲豔麗的紅裳,如今換了稍微素淡一些的顏色,卻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