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之間,好似聽到了什麼動靜,歡顏迷糊睜開眼來,便見著梳妝檯上,謝婉儀正在對鏡梳妝打扮,瞧見她醒了,走上前來,低聲道:“皇上傳我去侍寢,今夜我就不回來了,妹妹自己好好睡。”
歡顏模糊點了點頭,便見著謝婉儀一路嫋嫋婷婷地走了。
她倒進床裡,蒙上被子,旋即又睡了過去。
然而,第二日一早,謝婉儀並沒有回來。
三日狩獵結束,便是回宮的日子,一大早,宮人進來收拾行李,歡顏問了一聲謝婉儀的事情,得知皇上今日留了她用早膳,這邊直接讓宮人將二人行禮收拾妥當,便直接啟程回去。
預料之中的,回去的路上,謝婉儀依舊沒有回來,歡顏一個人坐在馬車裡再沒有來時的興致,反倒是昨夜沒睡好,昏昏欲睡。
午膳都是在馬車上用的,大家誰也不知道自己前後的人是誰,婢女也是亂的,歡顏也不折騰,吃過之後,倒頭繼續睡,這一覺竟不知不覺間就睡到了京城。
終於到了宮門口,一行人紛紛下了馬車,歡顏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前面那一輛竟就是秦非墨的座駕。
他還是一身黑色龍袍,與昨日那件不同的是,這一件上的龍紋用金線繡得並不顯眼,而就在他下馬之後,便見著他伸出手來,明顯是車裡有人,歡顏看去,隨即瞧見一隻蔥白如玉的手,放入秦非墨手中,旋即,秦非墨笑得溫柔,將那人從車中攙扶下來。
歡顏的馬車就處於他們的身後,故而,謝婉儀走下來的一瞬,自然是瞧見了她。
她露出些微詫異的神色,隨即緩步上前來,看著歡顏道:“妹妹,你就在我後面嗎?”
歡顏笑了笑道:“可不是,我也是剛才知道,你居然就在前面。”
兩個人旋即都笑了起來,那一頭,秦非墨還在等,謝婉儀便不能多留,匆匆跟歡顏說了幾句話後,便重新與秦非墨一起,入了宮中。
歡顏便只好與別人一路,依著次序入了宮中。
謝婉儀是大半夜的時候回來的,彼時,歡顏早已經睡了,然而第二日一早,兩人還來不及見面,卻直接來了一道聖旨,升謝婉儀為容華,賜住雨荷宮,即刻遷往。
一時之間,顧不得說上話的二人,又失去了促膝長談的機會,來不及說太多的話,謝婉儀便匆匆收拾好行李,搬走了。
秦嵐宮瞬息之間便只剩了歡顏一人,這宮裡從前就安靜,眼下就是剩了她,連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一個,不可不謂之孤寂。
不過歡顏並未理會這些,也不知從哪裡聽回的樂子,她竟自己在秦嵐宮裡鼓搗起了菜園子來,幾月的時光過去,謝婉儀榮寵不斷,一路升遷,她這秦嵐宮也菜色繁茂,經營得有聲有色。
歡顏每日唱著自己種下得菜蔬,小日子過得不亦樂乎,直至,這一日,秦嵐宮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說是不速之客,實在是太過誇大其詞,因為這幾月一來,歡顏從未與外人有過多接觸,就連臨走前,答應會常來看她的謝婉儀也從未來過,有一次歡顏有些風寒,太醫院的太醫不肯來看,秦嵐宮的人便去求謝婉儀,不對,應該是謝婕妤才對,如今的她已經是如日中天,直接從婉儀跳了兩級到了婕妤的位分了,當時的她卻並未給自己安排來御醫,只是讓人送了一貼去風寒的藥來,歡顏吃了藥自然是好了,派人送了一份回禮之後,自此,也再未同那宮裡的那位走動過,一直到了今日,她卻忽然前來,倒叫歡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瞧見她一身粗布短衣,謝婕妤的眉頭微微擰起,看著歡顏道:“幾月未見,妹妹怎生得落魄了?定然是我宮裡的小妮子不聽話,辦事不力,沒有照料好妹妹,妹妹等著,回頭我就打她們去!”
歡顏身上的衣服是她專門用來種菜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