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時間綴滿皺紋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傷感,“你打小就好看,你爸爸在的時候就說啊等你長大嫁人的時候指不定多漂亮呢。可惜他去世的早,看不到了。所以你得讓奶奶看到這一天,去了也好給你爸爸交代。”
嚴真不禁有些動容,鼻間微微有些酸楚:“奶奶,您好好的幹嘛說最後一句,您一定長命百歲!”
奶奶哈哈笑了:“人是越老越認命,越老越看得開。我說這個不是讓你難過,我就是想親手把你交給一個我放心的人。”
嚴真平復了情緒:“奶奶您放心。媽她比您還著急,您不知道前些日子她一直帶著我去看婚紗。都已經定好了,若不是……”
若不是他去了災區,或許日子早就定下來了。若不是他受了傷,或許他們的婚禮早就辦完了。
奶奶自然明白,看著她欣慰地笑笑:“我知道小顧的傷還得等些日子才能好,你們不說怕我擔心我就不問了。主要是小真你沒讓我失望,你婆婆說有你在這邊他們輕鬆了許多,你不知道我聽了這個有多高興……”說到最後奶奶竟然有些哽咽,嚴真不禁捂住了她的手。
“奶奶。”
嚴真知道,奶奶對顧淮越的疼愛多半是因為父親留給她的遺憾。
父親當兵的時候其實一直很忙,並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在她身邊。父親一直對她感到虧欠,閒下來的時候就總是陪著她,還給她買糖吃。那時候嚴真最愛吃的糖就是大白兔,濃郁的奶香融化在口中,說不出的香甜。
她一直覺得他們就這麼相依為命的挺好,直到有一次父親生了一場大病。
父親渾身難受地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她看著奶奶拿著毛巾一邊心疼地念叨一邊給父親擦汗,父親神志不清間竟然把奶奶看做了另外一個人,拉著她的手低啞著聲音叫她的名字。
那是嚴真第一次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她從來沒聽過父親這麼痛徹心扉地喊一個人,嘴裡還不停唸叨著對不起對不起。直到把奶奶都給唸叨哭了,拿著毛巾抽他一下他才安穩了下來,喝完藥混混沌沌地睡了過去。
後來她問奶奶那是誰,奶奶含含糊糊地不肯說。但其實她那時也多半猜到了,在奶奶和父親都不知道的時候,她就在父親的相簿裡看到過一個陌生女人的照片,她長得很美麗,眉目間有著淡淡的憂鬱。只是嚴真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照片上沒有留下隻言片語,若不是父親昏迷間念出她的名字,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忽然奶奶反握住她的手,嚴真回過神,聽奶奶說:“當初你跟小顧結婚的時候是不是也被我逼急了?”
嚴真有些羞於承認,索性不說話了。
奶奶嘆口氣:“其實我心裡清楚的,也沒想你那麼快就要帶回來一個結婚物件。那天你給我說了之後我心裡也直打突呢。直到後來看見了小顧,不知道就怎麼放下心了,說來也真奇怪。”
嚴真覺得好笑:“那是您受父親的影響,覺得穿軍裝的人就是好人。”
奶奶打她一下:“照你說的那麼多軍人我也沒把你隨便嫁給誰啊,緣分到了想攔也攔不住。你看你們現在不是挺好,剛剛還……”
話沒說完,嚴真就伸手捂住了奶奶的嘴,嗔道“奶奶,您怎麼跟珈銘一樣了!”
奶奶見怪不怪:“跟珈銘一樣怎麼了?那還招人喜歡呢。”說著甩開她往前走了。
嚴真在後面乾著急,一跺腳,跟了上去。
……
…………
醫院的病房一向是個安靜的地方,可是今天顧參謀長的病房可謂是空前的熱鬧。顧淮越一邊坐在床頭翻著報紙一邊看著床尾的一大一小鬥嘴。
“你耍賴!你竟然悔棋!”小朋友漲紅了臉氣憤地看著塗曉塗軍醫。
塗軍醫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