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全場交頭貼耳,白袍武士不解漢語,滿是迷惑茫然。又道:“那……那下一個字呢?”滅裡輕輕地道:“下一訊金紅青,暗長明長……這是個‘王’字。”
白袍武士們低頭襯念:“第一字是‘琴’,第二字是‘亡’……”
琴亡……琴王……眾人大吃一驚,齊聲道:“勤王?”
“勤王”者,天子之護衛也。白袍武士漢語雖不靈光,卻也是曉得這是鎮守皇城地禁衛大軍,自正統朝建立之後,便將景泰朝遺下地衛戊兵馬予與擴編,分為“前鋒”、“武興”、“驃騎”、“神機”等四營,下轄四十八師,二百四十衛,共有步卒、馬兵、炮車等一百餘萬兵馬、聽得回訊涉及“勤王軍”,人人自是議論紛紛。看這勤王兵馬雖然龐大,卻只深藏於天子腳下,從未與怒蒼主力交鋒,敵方卻為何關心起他們的動向?
良久良久,沒人猜得透玄機,滅裡也沒多做解釋,只將字條收入了懷中。眾武士互望幾眼,低聲又問:“將軍,跛者是不是躲到了北京?”滅裡道:“是。有人在北京城見到了他。”
怒蒼之主,全名“大公天道無私忠勇怒王”,只因少了一條腿,便給西域人匿稱為“跛者”。
眾人低聲道:“將軍,你……你還要去找跛者麼?”滅裡道:“當然。我奉上命,得把東西交給他。”
全場目光一撇,一齊望向地下得行囊,那兒收著一幅卷軸,其上有汗國的印記。至今除了滅裡,無人瞧過那捲軸是什麼東西,只知是一件送給跛者的禮物。
眾武士互望了一眼,道:“將軍,跛者行蹤飄忽,您……您要怎麼找人?”滅裡道:“別怕,咱們還有高人可以幫忙。”
眾人微起茫然:“高人?將軍說的是……”滅裡道:“義勇人。”
眾人咦了一聲,正想再問,忽聽曠野間馬蹄隆隆,似有敵騎飛奔而至,眾武士心下凜然,刷地一聲,盡數拔出彎刀,便朝廟門奔去。滅裡搖了搖手,道:“沒事,是自己人。”
咴咴馬鳴中,京城方位疾馳二來六七匹馬,馬上乘客白衣白袍,面有重髯,正式汗國下屬到來。眾人鬆了口氣,紛紛放下了兵刃。
眾騎來到了近處,一齊翻身下馬,隨即奔入了廟裡,下拜道:“參見滅裡將軍。”
滅裡安坐不動,道:“唐王爺呢?平安進京了嗎?”
為首武士單膝跪地,道:“請將軍放心,唐王爺已然平安抵達北京,敵方並未得手。”
帖木兒滅裡道:“如此甚好。你們那兒還剩多少人?”那武士道:“除我等寥寥數人以外,只剩殿下的十名侍女。”
眾人驚道:“剩下的人呢?”那武士嘆了口氣,道:“娘娘離去的當晚,‘易卜劣廝’的手下突然來襲,將我等護衛全數捕獲。”
聽得此言,眾武士都是深深吸了口氣,心中大感不安。
此即古蘭經中的惡魔,汗國武士不解漢語,“鎮國鐵衛”這名字對之自是拗口之至,遂用了耳熟能詳的“黑暗魔鬼”來做替代。
眼見眾下屬瞧著自己,貼木兒滅裡乃是主帥,自不能顯露分毫驚惶之色,只淡淡問道:“撒馬兒罕那兒呢?可有訊息過來?”那武士道:“自娘娘離國後,可汗曾三度致書將軍,卻始終得不到您的迴音。現下可汗已然遣出喀拉嗤親王,不日便要抵達北京,聽說可汗……可汗還下了旨,要是將軍還對娘娘的行蹤交代不清,他便要……便要……”
聽得下屬吞吞吐吐,滅裡將軍便自行介面了:“他便要殺了我,是麼?”那武士急忙拜服在地,當真是誠惶誠恐之至。
自赴中國以來,汗國人馬兵分兩路,一路由前面這位“貼木兒滅裡”率領,浩浩蕩蕩的從“嘉峪國”闖入,鬧得各省各縣人盡皆知。另一路卻輕車簡從,由“居庸關”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