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官差一路耀武揚威,存心要報昨日被擒之仇,人人精神抖擻,躍躍欲試。眾人一到鏢局,只見朱門深鎖,伍定遠微微冷笑,燕陵鏢局雖然威名赫赫,但仍要受西涼府的管束,豈能私自鬥毆,隨意殺人?難道昨夜送個禮來,就想買通衙門了?當下命老李持自己的名帖求見,決意先禮後兵。
老李敲了半天門,卻始終不見有人來應,伍定遠哼了一聲,冷笑道:“縮起頭來就沒事了嗎?來人,給我撞開了門!”眾官差舉起大木,用力頂開燕陵鏢局的大門,聲音轟然,鏢局中仍無一人出來應對,看來真是怕得很了。
伍定遠領著眾人下馬,喝道:“大夥兒一起進去,今天不拿到齊伯川,伍定遠跟你們姓!”眾人手持兵刃,大搖大擺的衝入鏢局大門,一掃昨日之辱。
伍定遠走入院中,提聲喝道:“齊總鏢頭,你兒子殺了人,想躲也沒用!大丈夫做事爽快點!何必藏頭露尾!”過了良久,仍是不見半個人影。
一名官差笑罵:“這燕陵鏢局莫非知道出事,滿門老小一起逃個無影無蹤?”
伍定遠心下起疑,尋思道:“這齊潤翔是老江湖了,即使他兒子犯案殺人,也不至於慌忙逃走。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伍定遠伸手一揮,向眾人道:“大夥兒在這等我,待我先進去探探。”他命眾人停留在門口,沒有得到他的號令,不可擅自入內。
他獨自走入鏢局的前院,這燕陵鏢局稱雄西涼數十載,基業宏偉,府邸佔地遼闊,伍定遠走了好一會兒,尚未進入前廳。
正走間,忽然腳下一絆,好似被什麼東西撞上腳踝,伍定遠心下一奇,忙低頭看去,只見一條腿擱在院中小徑上,上身隱在一旁花圃裡。
伍定遠心中一凜,往後退開一步,喝道:“什麼人?”
那人卻仍倒在花圃中,一動不動。
伍定遠心知有異,急忙俯身檢視,他拉住那人小腿,往花叢裡ㄧ拖,登時拉出一人,伍定遠一見之下,饒他武功精強,辦案多年,這時也不禁慘叫一聲,那人哪裡還是個人,卻是半具男屍!只見到了下半身,上半截卻不見蹤影。
伍定遠心中大驚,知道局裡已然出事,忙取出飛天銀梭護身,仰天一聲長嘯,傳令給守在門口的大隊人馬,他爭取時間,不待眾人到來,隨即奔向大廳,他伸頭往裡面張望,裡頭卻無半個人影,廳裡一如往常,並無異狀。
伍定遠沉吟一會,立即出廳,不一會走到後廚,他見後門虛掩,便閃身入內。
誰知一入門內,便撞上了一人,伍定遠怕給人暗算,立刻使出擒拿手,扣住那人腰眼,跟著手上運指如飛,連點那人身上三處大穴。
伍定遠喝道:“我是西涼伍捕頭,快快束手就擒!”話聲未畢,那人身子已然一軟,竟倒在伍定遠懷中。
伍定遠只覺那人身體冰冷,他心中忽覺不妙,連忙檢視那人面目,卻是一個小小丫鬟,十五六歲年紀,模樣甚是俏美,伍定遠知道抓錯了人,正要放開她,忽見那小丫鬟的兩條胳臂竟給人卸了下來,竟已斷氣多時。
伍定遠心下又驚又痛,知道歹徒已然來過此地,忙提步往內堂奔去。
正跑間,忽覺腳下又是一絆,伍定遠乍看之下,幾欲軟倒。原來這小小廚房,竟然重重疊疊地死了二十餘人。只見死者中有七八歲的孩童,也有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其中有母子互擁,被人用劍串死的,也有斷頭殘肢的屍首,看服色都是家丁丫鬟之類的下人,想來他們先被聚集在此,再一併屠殺。
伍定遠心中一酸,他辦過多起大案,但從未見過下手如此狠毒的歹徒,竟連無辜的下人也不放過。
他腦中亂成一片,全都是疑惑:“到底是誰下的手?這些人應是江湖上的好手,為何連一個小小丫鬟都不放過?昨日才殺了